“这.....!”
崔戢刃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只觉人生观都已经颠倒了,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他父亲,他真的会觉得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酒疯子,必将桌上还摆着好几瓶酒,“这...这实在是难以令人置信。韩艺他自己同样也可以代表商人阶级,他现在就是,他为何要让武皇后来领导商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崔平仲摇头道:“韩艺不是让皇后来领导,而是获得她的支持,这臣子支持一个阶级,跟帝王支持一个阶级,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因为帝王才是国家的中心,所有的政策都是围绕着帝王的利益而展开,而非常臣子,所以必须要让帝王支持商人阶级,方有可能取得成功。而韩艺又不具备谋朝篡位的天时、地利、人和,他要这么做的话,要么他被皇帝处死,否则的话,就一定会爆发战争,因为皇帝是不会让他来领导者商人崛起的,成为国家势力最为强大的阶级,这对于皇权的威胁实在太大了,韩艺纵使有着超凡的能力,能够打赢这一场战争,但是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扫平天下。
但是武皇后却能够在这方面,给予韩艺极大的支持,为韩艺节省不少的时间。因为皇后本来就是代表着皇帝和太子,身份是极为特殊的,这种特殊的身份可以很好的避免臣权与皇权之间的矛盾,其实陛下让武皇后出来,肯定有着限制韩艺的目的在里面,毕竟皇后是太子的生母,而韩艺只是一个臣子。一旦武皇后重返朝堂,再加上皇帝、韩艺的支持,她就可以支持整个商人阶级沿着韩艺制定的道路走下去。唯一阻碍她的,是传统思想,如何打破这个传统,那么就必须破而后立,用一种新思想来取代传统思想,用一个新的阶级来取代旧的阶级。”
崔戢刃道:“就算一切如爹爹所言,等到武皇后坐上龙椅,她岂会甘愿受到韩艺的约束?韩艺岂不是养虎为患。”
崔平仲皱了一下眉头,道:“这的确是韩艺将来要面对的问题,但是韩艺既然敢这么做,那么他自然会防范这一点。而且,商人阶级的崛起,可是韩艺一手推动的,除他之外,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武皇后只不过是韩艺选择的一个代表人。如果他们两个都代表着新阶级,新思想,那么商人自然不会希望他们两个破裂,但如果真的破裂,你认为他们是愿意支持韩艺,还是支持武皇后?”
“当然是韩艺,因为只有韩艺知道如何带领他们走下去。”
“正是如此。”
崔平仲点点头,道:“不过我想在他们结盟之前,就会说清楚这个问题,到时如何划分权力,因为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也都会害怕对方过河拆桥,所以他们一定会相互限制,限制皇权将会从他们之间的结盟中自然形成,都不需要去刻意为之。”
崔戢刃沉默良久,忽然道:“爹爹认为孩儿应该支持韩艺这么做么?让一个女人坐上龙椅?”
崔平仲道:“韩艺的最终目的不是要让一个女人坐上龙椅,而是要在龙椅上面罩上一个笼子,约束皇帝的权力。忠于皇帝其实是非常愚昧的思想,这也是我一直不愿做官的原因,因为皇帝乃是天底下最为自私的人,他只会忠于权力,当年玄武门之变,太宗圣上弑兄杀弟,而当今陛下连自己的亲舅舅都容不下,但却能够容忍李义府为非作歹。
武皇后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害死了多少人,但是皇帝却为了自己权力,又想再度启用武皇后,他绝不会想着那些在那场危机中家破人亡的百姓,可见他的心中权力永远是第一位的,其实天下间所有的争斗,也都是围绕着皇权而展开的,但是身为皇帝就应该冷酷无情,故此,我非常佩服当今陛下,他的手段比太宗圣上还要高明许多。但你身为臣子,你也认为这么做是对的,那你跟自家的奴婢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爹看你也不是一个愚忠的人啊。”
崔戢刃尴尬一笑道:“孩儿只是对于支持一个女人......!”
崔平仲摇摇头道:“你只是在帮助自己,就跟韩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