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城已经围不下去了,内部离心离德甚至都要火并了,这还合盟个屁?
少了郑韩两军,自己率领的魏人若是直接和鲁阳公野战,他公子击也不惧。
可是牛阑尚未攻下,自己能不能再攻下牛阑邑之后与鲁阳公邀战而胜?他没有这个把握。
就像是一个刺猬一样的牛阑邑,公子击觉得若要啃下来,少说也要损失数千,士气大跌,到时候鲁阳公趁机北上,自己一世名声就要毁在这里!
想自己十五岁出征,西河中山齐长城皆留名,却在小小的牛阑邑驻足不前,心中不由大恨。
可他终究是帅才,又是魏国世子,强忍着心中的不甘,下令道:“既这样,通告三军,即日撤军!”
…………
两日后,鲁阳。
从北边回来的斥候气喘吁吁地说着,鲁阳公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晋人撤了?”
那斥候努力从干燥的口中咽下一口唾沫道:“不会错,晋人撤了!”
鲁阳公摇摇头,觉得这简直……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说……这些墨家弟子的手段如此了得?只是守城就能逼得晋郑联军撤兵?
可再一想商丘之战,鲁阳公竟有几分相信,心中暗道:“墨家众人,不可小觑啊!”
不多时,又有几名斥候回来,报备此事,鲁阳公终于相信,却也没有下令反击追击,而是说道:“派人前往牛阑,问清情况,再尾随晋师百里,确定其退走后再议!”
他怕这是晋郑联军的疑兵之计,五日后斥候回报说晋人确实是退了,不过也在途中有所埋伏,见这边没有出兵追击,这才真正退走。
鲁阳公确定之后,大喜过望,终于保住了自己的根基,又击退了晋人。
转念一想,心说墨家众人果有本事,自己原以为将是一场大仗,谁曾想自己还不曾出兵,这晋人就先退了。
那几个墨者都是后起之辈,并非是当年追随墨子游鲁阳的弟子,可这几人的手段却不见得比那些人低。
想到一些墨家的言论,鲁阳公暗赞道:“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是晋人既退,他又不免肉痛自己的那些债务,只好长叹一声。
次日一早,便叫人备车前往牛阑,靠近之后,大吃一惊。
数月不见,牛阑邑的模样竟让他认不出来,那城墙完全没有制式不合礼制。又想这或许就是墨家守城的秘术,也就释然。
入城之后,适等人出面迎接,在城门便递上璜符道:“墨家弟子不辱使命,守住了牛阑,逼退了晋郑之师。”
他身后数千民众也各持器械,被组织起来做迎接之状。
鲁阳公接过璜符,连声感谢,又问战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适心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估计肯定是郑国或是韩国那边出事了,他却假装不知,说道:“晋人数日攻城,手段不计其数,奈何城内器械充足,民众用命,所以不曾破城。”
“可能死伤太多,士气低落,担忧您帅军北上与他们决战,所以只好退走。”
这说辞也没毛病,既说了墨家这些人的功勋,又说公子击最终惧怕的是鲁阳公这才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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