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昀子并不认为自己一旦与龙子发生冲突便必败无疑。但问题在于……
一个世俗中人,花几个月、几年的时间精心雕琢一件身外之物,一旦被损毁了尚且心痛得顿足捶胸——修士们花几十年、数百年的时间淬炼身体神魂以求长生,又怎么可能不对自己的性命宝贝珍惜呢?
高阶修士诚然不是很将低阶修士放在眼中。但倘若修为相去并不远的修士们、也如凡人所想的那样一言不合便争斗在一处……
只需要数十年的时间,这世上的修士便会死得干干净净。又哪里会有什么数千上万载的传承。
因而这月昀子在内室中独坐了半个时辰。
但最终还是收起了那符箓。
“此中有蹊跷啊……”这位得道真人轻轻地捻了捻自己柔顺的长须,“蹊跷啊……”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日。在争斗中被损毁的那条街上忙碌起来。于家的公子、大庆镖局行会龙首于濛出财出人,要重建这一条街。
如此好事自然令人担忧——便有很多临街的店主跑去打探究竟。
于濛便在这条街上一家受波及不严重的茶舍落脚。十来个手持齐眉短棒的家丁站在门外。门内被清空了。加了一张软藤椅、几张小案子。案子上点心茶水摆了,地上还有一桶用碎冰镇着的瓜果。
乌苏的手里捧着一柄连鞘的、缀满金玉的华丽长剑,离离的手中拎着一个小香炉。
于濛眯着眼躺在软藤椅上补昨夜的觉,手里握着一柄竹扇。
街上的店主们寻了来,在大窗外一见这架势,气势便情不自禁地弱了。原本交头接耳说要好好问问于公子有什么打算,到了此时便不大敢出声,只挨挨挤挤地站在茶舍外——
而门外的高大家丁们也不睬他们。
就这么晾了几息的功夫,离离才将手里的小香炉搁在案几上,袅袅婷婷、一步三摇地走到门前,细声细气地问:“诸位街坊可是有事?是哪家修葺的银钱、木料不管用的?”
过了一阵子,才有一个无须的掌柜走出来,往屋里看了看,道:“离离姑娘,银钱木料,我等还未动。来此呢,也不是不承于公子的情,而是说无功不受禄——咱们这些店面修葺的开销不是小数目。如今于公子送了这样一桩好事来,等若救了我不少人的身家性命。我等思来想去是无以为报,心中很不安——”
离离却忽然打断他的话:“尊长怎么称呼?”
那掌柜的忙道:“不敢称尊,在下木南居须街分铺的掌柜,石全勇。”
离离就笑起来:“石掌柜呀。您怎么认得我的?”
石掌柜见她笑了,面皮上也露出些笑意:“去年冬天的时候有一回府上在总店叫了一桌宴席。那时候我在总店做菜监,是随席去的府上——有幸见了于公子,也有幸见了姑娘你。”
“石掌柜到如今就管了一个分店,可见是精明的人。那石掌柜可还记得去年冬天那一桌宴是价值几何?”
石掌柜的微微皱眉想了想,道:“去年冬是因总店收了一头罕见的白獐,因而做了白獐宴,在年节图个喜庆。没记错的话……”
顿了顿:“值白银五百两。”
若李云心在,会知道依照这个世界同他那个世界的购买力做参照,这五百两价值……一百万。
于是石掌柜身后的人群一片哗然。
都晓得于家是大庆巨富然而……一餐年夜饭、一席一百万,已超越了这市井间任何人想想的极限了!
这是……何等的富贵?!
这离离等人喧哗过了,才又淡然一笑:“那石掌柜可知那一席后来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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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到520了,汪汪们心里苦,睡不着,又不想说。
没关系,德艺双馨花老师提前更新今天的四千字——乌苏和离离陪你们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