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一个敢当真上前将他擒拿的。
这应决然,虽每每在李云心的手中吃亏,可在世俗人中却是不折不扣的高手。他的手段,这些人即便没有领教过也听说过——什么凌空一刀劈开铜钱,持刀一跃能有两丈高,单手可劈碎卵石等等不一而足。
到如今他虽一个人站着,那些人却都不会自讨没趣。因为他们知晓这事,容王必然也知晓这事——于是就有人……偷偷往两边看了看。
便发现屏风之后,偶有极不起眼的金属冷光——于是全晓得今天是个什么局面了,就都不急。只先口中叫骂,等容王的计较。
但应决然的反应很奇怪。他没有求饶,也没有冷笑。甚至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顿了顿之后继续迈开步子——只不过左手拄着刀柄,像从前在军阵前巡视的模样。
他一身黑衣愈走愈近——在平时赵胜或许会怕。但今日一则他饮了酒,多了几分英雄胆。二则有法师在身侧,又有四十刀斧手。因而不但不怕,反倒先冷笑:“怎么,当本王奈何不得你么?!”
他说了这话,先提起酒壶将其中残酒尽数沥在玉杯中。然后冷眼看着应决然,拾起玉杯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美酒入喉,应决然便已走到他面前三步远处。赵胜再冷笑一声,如同从前蓉城府衙中的老爷往堂下发令签一般将手中玉杯往案前一掷:“将他拿下!”
这一声中气十足,振聋发聩。
然而……玉杯却没有碎。这殿堂的地面,乃是木的。近来连日阴雨,早浸润了潮气,便不如从前一般硬朗。兼,他手中这玉杯,其实也是个宝物——本是这醴泉宫中从前余帝最喜欢的杯盏之一。虽说是玉,然而坚若顽石。他面前是跪坐的案几,并不很高。刚才又是抛出去——
这玉杯便在地板上咕噜噜地滚了一圈,在应决然脚前停下了。
一时之间,气氛非常尴尬。
因为更尴尬的是……刀斧手都没有动静。
赵胜大怒,当即站起身来,顺便将短刀也拿起来,大叫:“混账东西!在等什么?!将他给我拿下!”
可仍没什么动静。
殿中的那些官吏,此刻声音便慢慢小了去——看到应决然在玉杯前停住了脚步。盯着它看了看,附身拾起了。
然后……
手腕翻转,向地上一摔。
一声脆响。玉杯碎成玉屑。
摔杯为号!
殿堂两侧的屏风忽然被踹翻,四十个身着铠甲、手持利刃的刀斧手齐齐拥出!
赵胜便冷笑:“我看你——”
但笑声只吐出一半,笑容便凝固在脸上了。因为那些刀斧手竟不是拥向应决然,而是——直奔那些属于他的亲信杀去!醴泉宫的正殿很小,又事发突然。那些官吏前一刻还在想应决然刀斧加身的场面,下一刻——哪里能想得到被砍杀的是自己?
——一个照面,还未吭声,便倒了一半去。剩下的一半有的忙着拔剑,有的抱头便跑,可都已来不及了。不过三四息的功夫,管他老的小的胖的瘦的,全被砍翻在地,俱成了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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