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先梳洗梳洗,等会去客厅吃饭.. la”陈青帝将苏惊柔带到卧室,大致指了指卧室的设施,转身退走,正合门的刹那,芊芊玉手横空拦住。
“怎么了?”陈青帝不解。
苏惊柔打量了四下环境,神色郁郁。
“不适应?”
苏惊柔点头,沉默无声。
陈青帝揉揉脸,又走了进来,原地转动数圈,灵光一闪,“这样吧,我在卧室等你,你去洗澡。”
苏惊柔刹那间两腮晕红如桃花。
“别,别乱想,你去洗澡我坐这里等着,免得你不适应这里的环境。”陈青帝忙不迭解释,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不跟你一起洗的。”
苏惊柔撇过头静视陈青帝,眼皮眨动。
“不,不,我倒是很想跟你一起洗,不过现在不合适。”陈青帝张张嘴,发现越描越黑,索性闭嘴。
“你。”苏惊柔张张嘴,欲言又止。
陈青帝瞬间跨脸,语气无奈中又带着一点小窃喜,“你不会真的连洗澡也要我陪吧?”
作为一个正人君子,陈青帝觉得这样的要求简直是,是大快人心。
不过再看苏惊柔,貌似会错意了。陈青帝闷声闷气,缩着脑袋,指了指洗浴间的位置,自个儿坐在卧室床铺上,闭目养神。
许久,苏惊柔这样的话,你没有对不起我,刚才是我情绪失控了。”
“可我……”
陈青帝摆摆手,自顾自的笑道,“那里面是我给你买的宝贝,现在想不想猜一下?”
苏惊柔嘴唇动了动,微微一笑,极力做出配合陈青帝的表情,而后才温柔而缓慢的说道,“花?”
“谁把花放在那里。”陈青帝失声一笑,搂着苏惊柔的脖子,轻声道,“你再猜。”
“梳子?”
“不是。”
“铃铛?”
铃铛!
当苏惊柔提及这个词的时候,陈青帝微微一怔,这个词像是一柄犀利的匕首,刺破他的胸膛。
犹记得老怪物说过,苏惊柔才上山的时候,衣服皱巴巴,脸上布满泥土,像个小野人,全身唯一值钱的东西,只有一根系在手腕上的红绳,红绳下挂有一个铃铛,轻轻一摇,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陈青帝深吸一口气,突然心痛如刀绞,“那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会改变你一生……”
那只铃铛其实是苏惊柔母亲很小的时候就留给她的东西,但后来某一天,无端发火的陈青帝,一把抢过把它扔了。
那时候的陈青帝,总会理所当然的认为道观里无论老怪物,还是苏惊柔,都要宠着自己,惯着自己。
毕竟他乃出自豪门,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爷,凭什么每天粗茶淡饭,凭什么吃不饱睡不暖,凭什么累的半死还要练功?
最后他每次不敢硬顶老怪物,就私下将满腔怨气撒到苏惊柔身上,最严重的那次,他抢走了她的铃铛,扔到了山下,然后,再也找不到了。
老怪物事后知道,一怒之下让他跪在道观前,三天三夜。
而她也整整消失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她依然早起煮茶烧水,洗衣做饭,仿佛一切都没变,但陈青帝知道,从那以后,什么都变了。
她变的不爱说话,变的越来越惜字如金,也变得性格清冷而沉默。
“别哭。”苏惊柔侧首揉了揉陈青帝的脸,开口安慰道,“我,很好。”
陈青帝嗯了声,继而抬头,怔怔的盯着苏惊柔,许久才柔声道,“那里面是我给你买的化妆品,当初下山的时候想着有一天亲手送给你,但总会忘,现在终于不会忘了。”
苏惊柔点点头,满心欢喜的打开木盒,食指微动,只是欢喜过后,又涌起一股失落感。
陈青帝展颜一笑,“我知道你不会用。”
“我帮你画。”陈青帝购买的时候特地学了几天,因为猜到会碰上这种情况。苏惊柔正了正身子,眼神明亮的看着陈青帝。
陈青帝拿起一根眉笔,坐在她面前,一笔一笔,轻柔而认真的涂抹。
苏惊柔双手环绕,表情欢喜而紧张,像个即将出嫁的新娘。她透过陈青帝的眸光,看到一点点变化的自己,面色娇羞,渐而晕红一片。
陈青帝两指微动,且慢且温柔。
“我为你描眉。
我为你添红妆。
我为你梳起乌丝长发。
可我更想为你许下一个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