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确实不是,但十几年、二十年前的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看到几个小孩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吴清若失笑,“既然他们在叙旧,短时间不能搭理我们,我们也可以聊聊他们过去的那些事。”
“嗯嗯!”几个小孩的眼睛更亮了,竖起耳朵等着听爆料。
“大约二十年,池老头虽然不是太学的院长,但太学很多事情都是要他做主的,应该算是文人中比较有影响的人了,其他两所书院的院长跟他曾经是太学同窗,几个人的关系是非常的好,几乎是无话不谈。那个时候,辰辰的启蒙师父被点了当年的主考官,没时间再来给辰辰讲学,就推荐了池老头过来接替他。池老头是翰林院掌事,兼任了礼部尚书,平时闲的没事做,正好来教辰辰念书。皇兄问了我们的意见,我们觉得这样也挺好,就同意了。谁想到,就讲了一天学,晚上就来家里堵门了。”
“堵门?”
“说辰辰天资聪颖,不做学问糟蹋了。”
“说的没错啊,王叔就是很聪明。”宋珏点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别急,话还没说完。”吴清若又哼了一声,“还有一句,他说我们两个都是武将,学问上帮不了辰辰,反而会给他拖后腿。”
“这话是阁老说的?”看到吴清若轻轻点了下头,宋珏皱起眉头,“太失礼了,谁不知道王叔在边境驻守之前,做过两任主考官?还有伯父,年轻的时候也是公认的才子。阁老出身京中的清贵人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概就是太顺风顺水了,有点忘乎所以了。”吴清若勾勾唇角,看向已经填饱肚子的白萌,“你在京兆府衙门看到的那些翰林是个什么德行,当时的池老头就是个什么样儿,只不过比他们略好一点点,做人最基本的底线还是守住了。他在王府门前大放厥词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我们不得不把门关上,将他挡在外面。但他并没有放弃,契而不舍的连着来了将近半个月。”
“每天都去吗?”
“嗯!”吴清若点点头,“每天都亲自把辰辰从宫里送回王府,弄到最后,我们反而成了坏人。”他苦笑了一下,“甚至有那么几天,辰辰都不站在我们这边一个劲儿的跟我们说他的先生有多好,学问多厉害,如果能做他的弟子,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之类的。”
“为了宁王叔,你们退让了?”
“嗯,毕竟辰辰愿意,我们不能拦他高兴,对吧?”吴清若点点头,“而且,在这个过程中,皇兄也出面劝了几次,让我们不要跟他计较。只不过,辰辰虽然拜师了,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丝毫的转变,该讨厌他还是讨厌他,该厌恶他还是会继续厌恶的。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不会忘记他站在王府门口,指着我们的鼻子骂我们粗鄙的样子。”他嫌弃的扯扯嘴角,看着已经叙完旧、要重新坐回来的三人,“在我们看来,那才是最真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