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睗并不会轻易地改变自己的理念,他的理念就是至高无上的君权。事实上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陈鸣这样的说教,但从别人口中听到,从报纸上看到,与从陈鸣这个天下之主的口中听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可他也说不出反对的道理。
中国历朝历代的王朝都在追求千秋万代,但没个毛用。每个王朝都会出现无道昏君,生生的把偌大的帝国给糟蹋完蛋。这是个死结,陈睗化解不开。而他化解不开,那就没办法推翻他老爹的‘道理’。
“天下已经变了。如果是五百年前,不,就算是一二百年前,朕也不会将手中的权利白白让于他人,那绝对是要家天下。但是现在不行了,历朝历代的商贾之力哪里会有如今的鼎盛?”陈鸣自己放出了‘资本’这头怪兽,现在再想把它关回去都难以做到,而且他也不会把‘资本’这头怪兽给关回去。
没有民间勃发兴旺的资本,只凭朝廷的力量,南洋、南明州、祥州和美洲怎么能开发的那么顺溜,成果那般的巨大?陈鸣要振兴华夏,在这个时代就必须发展工商业,而要发展工商业也就必须要给商人放权。而学英国人的办法无疑是最简洁的一条路。陈鸣不是在西化,中国有中国的现实国情,但是虚君这一点上却必须要做的。
“以后的君王不必太过英明,只要有中等之姿就可以胜任。哪怕咱们的子孙后代跟木匠皇帝一样呢,那也能让天下太平。”当国家的命运不再掌控在皇帝一个人手中的时候,这也是这个国家最安全的时候。或许它在应对突发事件的时候,它的反应远远没有毒菜国家快捷、迅速,但它能最大限度的巩固自身。
“老六。”陈鸣认真的看着陈睗,“人一精明想的就多,想要的就多。这样的皇帝在我的眼中,反而是危险。”
陈睗的败不是败在自身无能,而是败在大势滔滔下,败在陈鸣的手中。
一个平庸之辈,国家有议会、有宪法、有内阁,皇帝很纯粹的当个吉祥物也没啥大问题。或许他们的工作很不自由,可他们至少能过的安全。九州商会的慈善不是白做的,不管是教育基金还是旱涝赈灾或者是病人、孤儿老人,这都能给皇室赢得巨大的人望,议会/国会也不可能无限制的压迫皇室的。
可是,若是所谓的一代英主在位,他会容忍自己的权力被宪法限制,被议会和内阁大块大块的分享吗?这个答案用脚后跟想都能想明白。
别人不说,就陈鸣自己本人,他就不能容忍自己的权利被手下人拿了。
对于陈鸣言,什么议会、内阁,我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的你永远别肖想。否则就是要掉脑壳的。从骨子里讲,陈鸣就是一个标准的封建帝王,顶多算得上开明。
陈鸣就是如此的矛盾!一个大毒菜者,却想要子孙后人走上皿煮立宪的道路。
……
夜幕中的阿斯特拉罕,黑沉沉的城市正在睡熟,微弱的星光下,整个城市那么的安静。
欧洲局势的越发紧张似乎也影响到了阿斯特拉罕居民的生活,因为圣彼得堡很担心中国人会趁机进攻俄罗斯,这种几率很大。这些年中国与奥斯曼关系一直紧密,而法国人也同奥斯曼关系密切起来。但是战争又远远的远离阿斯特拉罕居民的生活。因为中俄两边至今还是和平状态,俄国人不能轻易地对阿斯特拉罕增强兵力,那样会挑衅到中国。因为在过去的一年中,无论欧洲的局势已经怎样紧张,火焰似乎还没有燃烧到阿斯特拉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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