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德斯从腰间摸出了一包纸烟,这是清军炮队军官给他的。费尔南德斯当然知道这种纸条里裹的是烟叶,可他从来没有想过烟叶还可以这样来抽,他觉得这是一个天才的想法,他的烟斗似乎可以退伍了。
费尔南德斯对这种纸烟很感兴趣,但是很遗憾,这种纸烟就是清军也很少见。
他们只能从复汉军战死的士兵身上零星的搜到一些,费尔南德斯手中的这种一整包的纸烟,那是少之又少的。
战场上,尤其是炮兵阵地,要点燃一根纸烟太方便了,费尔南德斯也非常有素养的走到阵地前方去抽烟,省的不经意间引燃了火药桶。可是他才迈开脚步,还没有走到目的地,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密集而且激烈的爆炸声。片刻间,奔跑中的清国士兵就歪七扭八的倒在了地上。上百人的队伍似乎顷刻就交待在进攻路途中,这让费尔南德斯惊掉了下巴。
“射击!对着前方的姜堰镇,继续射击——”后方炮队里响起了清兵军官的怒吼声,费尔南德斯听得懂中国官话,虽然他更熟悉广东粤语,因为他是澳门土生葡萄牙人。在他人生的二十三年中,他接触过太多的中国人了。
“中国人打的很顽强。不管是叛军的战斗力,还是清国士兵的战斗力,都比我之前想象的要强许多。他们很勇敢!”
“布兰科上尉?你也这样认为吗?是的,您说的不错。中国人打的很顽强。如果他们装备了燧发枪,而不是那可笑的火绳枪,再经过一定的训练,我相信他们的战斗力会像第一流的欧洲军队那样强大。”
“他们根本不需要像第一流的欧洲军队一样强大,他们只需要有二流欧洲陆军的战斗力,凭着他们的人口和财富,就能像五百年前的鞑靼人一样横扫整个世界。”
布兰科接过费尔南德斯递来的一根纸烟,然后用费尔南德斯的纸烟点燃:“薄荷味的,非常好,我喜欢薄荷。”
“上尉先生,这里的叛军只是中国叛军队伍中战斗力最弱的军队。他们的主力正在长江的南面进攻中国最富饶的土地。”
“是的,我也听说了。而且这支叛军在中国是以枪炮犀利著称,可现在我们眼前的叛军只有那可怜的手榴弹,和更加可怜的中国火绳枪。愿上帝保佑他们已经撤离了前方的镇子,不然他们会跟那个城镇一起毁灭。”
如今的葡萄牙正处在其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彭巴尔改革时期,手段犀利强硬的彭巴尔侯爵将宗教裁判所也变成了听命于他的工具。贵族、平民、教士三个阶层就被他挨个收拾了个遍,然后让葡萄牙经济从1755年的里斯本大地震后濒临崩溃的边缘重新挽救了回来,虽然重商主义让葡萄牙的权力的高度集中,社会两极分化日趋严重等等不足之处,但这到底让葡萄牙催生出了一股新生的气息,让其在持续的没落期里有了复苏的苗头。
澳门的葡萄牙人为什么敢轻易的与满清进行的一系列的军火贸易?当初那几个从襄阳南下的传教士和真神教信徒已经抵到了澳门,向耶稣会的传教士们讲述了‘叛乱’对于清政府的沉重打击,同样南京城里被复汉军释放的传教士们也带回了复汉军的意思,可是葡萄牙人依旧干脆的选择了满清,因为满清可以立刻就与他们展开一系列的军火贸易,只要葡萄牙人能够拿出足够多的大炮火枪。这也是盛行于这个时期的葡萄牙的重商主义的影响力。
清政府依旧有着强大的军事实力和巨量的财富,方便快捷的贸易能够让葡萄牙人立刻就赚取到可爱的白银。至于葡萄牙人派出军官指导清军炮兵会不会泄露西方军事水平和技巧,呵呵呵,葡萄牙人根本就没这个意识。
他们第一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然后是澳门的利益,接着是葡萄牙的利益,最后才是整个欧罗巴的利益。
军事泄密什么的?呵呵,你真的想多了,葡萄牙人才不会考虑这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