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海陆两边的战斗一打响,都想抢占个先手,压一压对方的脾气。
湄南河是暹罗国的第一大河,这个时代的曼谷还是一座水上城市,河渠纵横、舟楫穿梭。占地面积当然还远不能跟后世的曼谷相比,所以周边还有大批的坑洼水泽。
但是现在这些河渠和坑洼水泽却成为了水师陆战队进攻部队的出发点。
一艘艘小船,一艘艘竹筏飘扬在河面上,上头全是荷枪实弹的水师陆战队士兵。他们都在等待着信号弹的打响,只要三颗信号弹升上天空,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舟筏就会齐渡湄南河。
顺便着说一句,这些水师陆战队手中拿的全部是火帽枪,不怕雨水的,现在的暹罗已经步入了雨季。
暹罗军队士气底下,但是他们人多势众,而除此之外他们还有自己的另一个优势——他们可以征发大量的劳工。
湄南河对岸的暹罗军就征发了吞武里城内外数万百姓丁壮,在贴着湄南河一溜摆开的防线上构筑了好几条堑壕,但战争又岂是单单的几条堑壕组成的?
没有了上千名华人教官教习为暹罗军队勾画行军线路,排定调遣秩序和时间,设计防线,调度后勤,参谋一切军机,整个暹罗军的行动速度和执行力上就下降了老大一截。
挖堑壕是通銮早早定下的策略,但是通銮连弹药储备和伤兵安置地都不知道该布置在哪里合适。又因为堑壕临近江畔,地下水高,而且监管不严格,堑壕挖掘的很是浅薄。
如此一支士气低迷的军队沿着波光粼粼的湄南河西岸展开的防御线有多么的坚固?就很值得思量和考虑了。
炮击自早上九点开始。一直到十一点方结束。两个小时的炮击,暹罗军队的炮兵阵地被摧毁了七七八八,胸墙、栅栏都给打的七零八落,在热气球的指引之下,水师陆战部队的炮兵打的不要太准了。
暹罗军的火炮一开始的时候也在不停的还击,也很喷出了不少的炮弹。
比弹药数量,这些暹罗军比进攻中的水师陆战部队都要充足。
但这没个卵用。
没有了教习、教官计算炮击坐标,暹罗人的火炮只是叫人听一个响。
终于熬到了炮击结束,信号弹升起,数百艘舟筏齐齐向着一塌糊涂的湄南河西岸划去。
从校射气球上看,整个曼谷当面的湄南河河段,十几里的宽度上,千舟竞渡啊。
也万幸湄南河现在是刚刚进入雨季,河水流量只是有所增长,还没有到最高峰,不然水师陆战部队根本就不用想着顺利过河。
对岸的暹罗军还在一片混乱之中。那连天的炮火中,一线担负指挥的旅长不知道是被炸死了,还是临阵脱逃了,反正是找不到了。
“殿下,殿下,中国人开始渡河了。蒙銮大人找不到啦……”
依刹罗颂吞很快就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情报,气得他是破口骂娘。
通銮是暹罗国的摄政王,也就是王爷了。依刹罗颂吞是他儿子,当然也就是‘殿下’了。
在外面落下的炮弹开始稀疏了的时候,他开始让人整顿手下的预备兵,他就知道前线的部队不顶用。但到现在二十分钟了,预备部队还没整顿结束。过去的暹罗军一排散乱中紧急集合可是连十分钟都用不了的!
现在中国人即将发起进攻,前线指挥官又消失了,这是天要亡他啊。
“告诉皇宫,我需要支援,我要支援。不然湄南河是守不住!”
这不是单纯的战斗力上的问题,湄南河西岸的暹罗士兵足足有一万多人,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可是内心上的差距让三倍的兵力优势也化为云烟。蛋用都没有。
依刹罗颂吞只能让人向通銮求援。然后也不管预备兵混乱不混乱,反正把人都拉上直往前线去。
从防炮洞里钻出来的暹罗军队士兵,一个个灰头土脸好像个泥猴。
而此时的湄南河面上,千舟竞渡,水师陆战队的士兵虽然不是专门的水兵,可划船的速度是一点也不慢。依刹罗颂吞带兵赶到一线战场的时候,一些速度快的水师陆战队士兵已经临近岸边了。
放眼望去好似有六七十张舟筏,散布在五六里宽的河岸防线上,而湄南河当中呢,更多出十倍的舟筏挤得河面似密密麻麻一样。依刹罗颂吞第一眼看上去都给吓了一跳。
“镇定,镇定。佛祖会保佑我们的。现在都给我举起你们手中的枪,开火,开火。”
依刹罗颂吞歇斯底里的叫嗥着。作为通銮的儿子,他出现在前线上,让混乱中的暹罗兵确实提起了一截士气,人心也有了一丝稳定。可是当枪炮声再度密集响起的时候,当冲锋号和喊杀声响亮在耳边的时候,暹罗军士气再度大挫,刚刚压下去的混乱变得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