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去。”姜似看了一眼不像样的饭菜,只觉可笑。
祖母翻脸比翻书快,下人们见风使舵更快,可见她当初的决定多么明智。
既然哪里都不素净,她何必在东平伯府这个烂泥塘里打滚。
“姑娘,难道咱们就这么忍了?”
姜似不再瞧那些饭菜,回了床榻边坐下,摆弄着纱帐上垂下的流苏:“如果要忍一世,那就不需要忍。如果只是忍一时,忍忍又何妨?”
她要是长久在伯府住下去,比如当初二太太想磋磨她,那是一刻都不能忍,不然这府中上下打量她好欺负都要来踩一脚。
而现在,为何不忍忍呢?
老夫人做得越过火,将来她摆脸色才越理直气壮,任谁都不好多指责什么。
阿蛮听得一头雾水:“忍一世?忍一时?姑娘,婢子越发糊涂了。”
“你只需要知道这几日不要理会那些就行了。饭菜若是不合心,就出去买。”
“可是——”
阿巧轻轻拉了阿蛮一把:“姑娘这么说,你就这么做吧,姑娘肯定有姑娘的道理。”
阿蛮一想也对,不情不愿点了头。
哼,要不是姑娘发话,她非去砸了大厨房的锅不可!
天色越发黑,阿巧又添了一盏灯,屋内光线顿时亮堂起来。
姜似沐浴更衣,一身雪白里衣坐在床边上。
到底不是寒冬腊月了,洗过澡后周身暖洋洋,连脚趾尖都透着一股懒劲儿。
见姜似昏昏欲睡,阿巧轻声道:“姑娘,婢子伺候您歇着吧。”
“不急。”姜似说着,不自觉瞟了窗子一眼。
以她对郁七的了解,今晚他十有八九会过来。
才转过这些念头,窗棂就发出了声响。
“姑娘?”阿巧询问姜似的意思。
姜似微微点头。
阿巧熟练抄起高几上的花瓶走了过去,低声问:“谁?”
什么时候都不能大意了,万一窗外不是余公子,还能一花瓶砸过去再扯嗓子喊人。
窗外:“汪!”
阿巧忙把窗子打开,一只大狗跳进来。
见到二牛,姜似喜出望外,快步迎上去用力揉了揉大狗的头,取下它脖子上的锦囊打开。
纸上画着一柄碧绿的玉如意。
姜似见状抿嘴笑了,一颗心才算彻底落下。
翌日一早,数名内侍悄悄出了皇宫,分成两支队伍乘着马车向不同方向驶去。
东平伯府所在的榆钱胡同口支起的早点摊子前围了不少人,包子油条的香味直往高墙大院飘。
阿蛮一手掐腰,正与门人理论:“我只是去胡同口买几只肉馒头吃,凭什么不许出去?”
门人眼皮都不抬:“老夫人吩咐了,没事不许出门。”
“买肉馒头不是有事?”
“有事要有管事的对牌。”
“去你的对牌,简直吃饱了闲的。”阿蛮见死活说不通,一手抓起门人扔了出去。
带着圣旨前来的内侍看着摔在面前的老头子,顿时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