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帝一挑眉:“江山社稷?这是谁的江山,又是谁的社稷?该立谁为太子,什么时候立太子,朕心中有数,还轮不到他们来逼朕!”
第二日上朝,当有臣子再次提起立太子的事,勃然大怒的景明帝把这番话骂了出去。
殿中一阵寂静后,那站出来的御史慷慨激昂道:“皇上此言差矣。臣等皆是大周子民,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能眼看着皇上犹豫不决而置身之外,这样才是对江山社稷不负责任——”
“你!”景明帝罕有动怒,一指御史,没等反驳眼前突然一黑,身子歪向一旁。
群臣顿时哗然。
“皇上,皇上——”
一阵人仰马翻,潘海铁青着脸出现在大殿上。
嗡嗡的议论声顿时一止,众臣把潘海围得水泄不通,争相恐后问道:“潘公公,皇上怎么样了?”
潘海冷冷道:“各位大人放心吧,皇上只是过于劳累,太医说需要静养一些时日,并无大碍。”
众臣纷纷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各位大人都散了吧。”
有些人抬脚准备离去,还有更多人站着没动:“潘公公,那明日是否上朝?”
潘海翻了个白眼,道:“皇上要静养,暂时不上朝了。皇上说了,各位大人若是有事,写好折子递进来就行……”
回到养心殿,看着躺在榻上的景明帝,潘海悄悄叹口气。
当皇上也不容易啊,被气昏了不说,还得趁机装病逃避臣子们的逼迫。
“他们都散了?”
“散了。”
“嗯,散了就好,这几日不要让他们来烦朕!”
潘海想了想,提醒道:“皇上,您称病静养,王爷公主等人定会来探望,到时候——”
“来了就让他们进来。”景明帝淡淡道。
立太子确实是躲不过的,他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
景明帝这一“病”,晋王登时暗喜。
自从齐王妃小产,老四似乎受了不小打击,有了偃旗息鼓之意。
父皇病了,倘若身体越发坏下去,太子终究要尽快立,他的机会就越发大了。
晋王虽然很想立刻去侍疾来博取景明帝欢心,又觉得第一个探望未免显得太急迫,遂忍耐下来,等有人行动了再说。
齐王同样是这么想的。
枪打出头鸟,他一直记着这句话。
再者说,他还要麻痹晋王,让晋王觉得他已经没了争位的心思,更不好表现太积极。
第一个去探望景明帝的是郁谨。
景明帝意外之余,颇觉欣慰。
父子二人说着话,潘海禀报道:“皇上,晋王带着世子来看您了。”
“传吧。”
不多时晋王带着儿子走进来,给景明帝见礼。
景明帝目光往晋王世子福哥儿身上落了落。
福哥儿是个腼腆的孩子,对当皇上的祖父本能有些惧怕,往晋王身后躲了躲。
晋王面上没有变化,心中却急了:福哥儿这孩子委实不懂得讨人喜欢!
正想说什么,内侍禀报道:“静王携世子来探望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