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娘双目圆睁瞪着永昌伯,颤声道:“是他图一时痛快祸害了我一辈子,难道我不该恨!”
甄世成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你儿子与男人的死与此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因为不能替夫君生儿育女,这种恨不足以使一个生活还算不错的女人处心积虑报复杀人。
听到甄世成的问话,豆娘用力扯着散乱的头发,那种疼痛令她回忆起往事时不至于因痛苦而陷入疯狂:“这个秘密在我心底藏了太久了,实在太久了,眼看着儿子一日日长大,相貌性子与我男人截然不同,我心里就越来越慌,直到有一夜——”
随着豆娘的停顿,院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想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那天夜里我做了噩梦,忍不住在梦中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人群中顿时响起阵阵惊呼,显然没料到秘密的暴露会是这个样子。
姜似眼中闪过异色。
说梦话把秘密说了出来,听起来匪夷所思,实则并不奇怪。
一个可怕的秘密被隐瞒太久了,在那人心里就会越来越重,终有一日会因为承受不住寻找一个发泄口,或是主动,或是被动。
“听到这个秘密,我男人当时就疯了,红着眼逼我说出来龙去脉,然后——”豆娘张了张嘴,泪水顺着她干枯的眼角淌下来,“他冲到我儿子屋里,一怒之下竟把我儿子掐死了!”
“嘶——”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豆娘的目光带上了同情。
不管怎么说,唯一的儿子被自个儿男人掐死了,实在太悲惨了些。
“那时候你没有拦住?”甄世成问。
“我被他打蒙了,等反应过来儿子已经咽了气。我男人冷静下来,把我儿子身上绑了石头扔进了河里,做出儿子贪玩溺水连尸首都没捞上来的假象……”
甄世成沉默片刻,再问:“那你男人又是怎么死的?”
豆娘同样沉默下来,就在众人凝神屏息等着她回答时,她笑了笑,一字一顿道:“我杀了他。”
望着豆娘的笑容,众人忽然觉得脊背发凉,竟无人发出半点声音。
“从那之后每到夜里他就会打我,用鞋底抽,用火钳子烫,只要是折磨人的手段都用上了。我知道再熬不了多久我就会被他打死了,可是我不甘心啊,不是不甘心被他打,这是我欠他的。我是不甘心我被永昌伯害得这么惨,可害我的人还过着富贵逍遥的日子,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