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说起歌厅,我还有点事要提醒你一下,别傻乎乎的让人家当枪使。我那天跟老孟在派出所和他们所长聊了聊,雇你那个娘们可不是一般人,她要想平事儿还用得着你出面?她是不是给你啥甜头吃了……她手底下的小姐没和你腻忽吧?千万别沾上她们啊,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这次挣了多少?要不先借我点用用,等我这笔买卖谈下来就还你。”
对于外甥的鄙视小舅舅毫不在意,不过一说起歌厅的事儿又开始给洪涛上课了。他和洪涛父亲的说教方式不同,不善于长篇大论讲大道理,只习惯言简意赅的指明前进方向,具体听不听就不管了。
“有你在我谁也不用防着,一心一意防着你就成。别惦记我的钱了,开春儿我就要修院子,顺便给我爹妈再弄个墓碑,总不能老住石榴树底下吧!”
说真的,洪涛能在社会上百毒不侵,完全得感谢他这个小舅舅。只要是蒙人的招儿,洪涛都能第一时间见识到,不光流于表面,还能在这一大群没血缘关系的舅舅、姨们的言传身教下得其真髓、悟其原理,再加上自己能举一反三,这才修炼了金刚不坏之身。
“多睡几年也没事儿吧?等你舅舅我发财了,我给他们买个大墓地……要说有你这么个儿子也够窝心的,死了死了连块墓地都捞不上,养你干嘛用啊。你小子就是贼大胆儿,你姥爷走了之后我把屋子拆了重建一遍才敢住,你整天守着他们两口子晚上能睡得着?”
一说起洪涛父母的事儿,小舅舅就和上了弦一般。这倒不怪他大惊小怪,估计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洪涛这么怪的孩子了。他居然把自己父母的骨灰盒埋在了院子里,就在石榴树的边上挖了个坑,用砖头和水泥简单砌了砌。这也是小舅舅这几年很少去洪涛家转圈的主要原因,他总觉得那个小院里冷飕飕的。
“那是你姐、你姐夫!是我亲爹、亲妈!还能害我?就算变成鬼他们也得护着自己的儿子,把别的小鬼打跑!还有和父母待在一起更让人放心的吗?再说了,小院本来就是我家的,他们老两口睡在里面应该应分,难道说自己有院子不让住,非得花钱再买两块破地住才合适?荒郊野外的,想看我一眼都得做长途车进城,凄凉不?”洪涛还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他从来也没怕过院子埋着两个骨灰盒,死人有啥可怕的,活人才最该防着,就比如这个舅舅。
“打住!别说了,越说我心里越慌。不成,这两天晚上我得在饭店住住,一说这个我就又想起你姥爷来了。”别看小舅舅在外面蒙人时脸不红心不跳,但他在这方面胆子非常小。当年姥爷就是拉着他的手在姥姥家的西屋里闭眼的,这可把他吓坏了,一想起姥爷就不敢回家住,晚上还做梦。
“你这是做贼心虚,整天老干这些缺德事儿,怕被姥爷知道了揍你。你说你认识这么多人,懂的也不少,干嘛不找点正经事干呢?要不咱俩合资干点买卖,比如开个网吧咋样?前些天我突然想起一个好买卖来,趁着还没人干说不定能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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