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沉吟着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忽然顿住不说,把眼望着晁盖、宋江二人。
老实说,当初孙立乃是栾廷玉的师兄弟,栾廷玉对孙立不可谓不亲厚,最终孙立却恩将仇报,非但利用这种感情打破了祝家庄,而且还置栾廷玉于死地,可谓是犯了江湖上的大忌,所以孙立一伙人在梁山泊上颇为人所不齿,便是晁盖、宋江等人对孙立也十分忌惮。
对于这些,孙立也心知肚明,因此平时很少主动发言,一直都刻意保持着低调。
所以,刚才孙立本来想说“斩草除根”之类的话的,但是话到口中,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尴尬,便赶紧咽住不说了。
宋江沉吟良久,望着晁盖。
晁盖沉吟着说:“黄齿小儿,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宋江点点头不语,这栾飞年纪轻轻,却能短时间里翻出这大的风浪来,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是这人才究竟如何对待呢?
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成为一柄寒光凛凛的杀人利刃,还是干脆把他扭折打断,让他彻底化为一滩铁水?
宋江陷入了沉思。
虽然,栾飞极有可能是栾廷玉的遗骨,虽然双方可能存在着血海深仇,但在宋江看来,这点仇怨算得了什么?只要“江湖义气”这个大杆子竖起来,再施之以霹雳手段,想要收伏栾飞,还不是小菜一碟?
他可没少干过杀人放火的事情,从来就不信什么“斩草除根”之类的事情,当初逼秦明、逼扈三娘的时候,哪件事不是耸人听闻?最终秦明、扈三娘还不都是梁山泊的一员战将?
但究竟如何施之以辣手?宋江把目光望向了吴用,希望从这位狗头军师那里得到一些参考答案。
吴用微微一笑,轻摇羽扇,虽然想要摆出羽扇纶巾诸葛亮的架势,不过置身于一群草莽粗鄙的人渣群里,更像是一个狗头军师了。
吴用淡淡的说:“哥哥当真以为顾大嫂意外被擒、雷横从中斡旋这些事吗?”
宋江听了,心里一凛,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颤声望着吴用:“难道这一切,都是栾飞那小子刻意制造出来的?”
吴用轻摇着羽扇,徐徐的说:“吴某不信什么巧合。听说那栾飞鬼精鬼精的人,如此机警之人,岂会一直被人盯梢而没有察觉?所以,吴某料定,一定是那栾飞发现了顾大嫂的行踪,并且料定了顾大嫂的身份,才故意制造了这么个事故,趁机把顾大嫂拿下,然后押解到了县衙!”
顾大嫂听了,脸色不由得一变,随即煞白起来,颤声的问:“军师严重了吧?那栾飞只不过是个毛小子而已……”
吴用羽扇一停,一字一顿的说:“顾大嫂啊顾大嫂,你要是现在还当那栾飞就是个毛小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毛小子能短时间里从无到有,空手套白狼,不但置办出偌大的产业,而且还身兼郓城县衙马军都头、巡察使,甚至还与李师师以姐弟相称?不说别的,就那马军都头一职,前任的马军都头可是美髯公朱仝呢,朱仝兄弟是什么水准,在座的可有不少人都是亲眼见识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