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飞索性再给雷横倒了一碗酒。
雷横如法炮制,再次一饮而尽。
栾飞便把酒坛子放下,盯着雷横。
雷横见栾飞不倒酒了,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扣,问:“不倒酒了?”
栾飞笑了笑说:“不倒了。”
雷横说:“既然如此,酒已喝完,咱们就此别过。”说完,起身就作势要走。
栾飞吃了一惊,正要阻止,忽然心念一动,反倒悠闲的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放下坛子,端起酒碗,慢悠悠的浅尝起来。
雷横走出两步,侧眼一看,不禁一呆,不由得立住身子,冷冷的盯着栾飞。
栾飞视而不见,一碗酒慢悠悠的喝了老半天,才下去半碗。
雷横气得圆睁怪眼,快步走到跟前,盯着栾飞喝问:“你真的是那铁棒栾廷玉之子?”
栾飞慢悠悠的放下酒碗,望着雷横说:“正是。”语气虽然很轻,但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眸深处,一股熊熊的火焰腾的燃起。雷横看在眼里,也不禁心里为之一凛,那是复仇的火焰,那种火焰仿佛拥有吞噬掉一切的力量似的。
雷横叹了口气,如果栾飞真的是铁棒栾廷玉的遗孤的话,那么按照江湖上的规矩,栾飞不论怎么处心积虑算计梁山泊,也都不为过,毕竟当初梁山泊攻打祝家庄的事情,雷横也听说过原委,那可是把祝家庄以及栾廷玉一家几乎杀了个干净。江湖,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谁就能对那些弱势群体任意宰割、杀戮。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栾飞就算把梁山泊所有强盗杀了个一干二净,也不为过。
只不过,雷横本人与梁山泊强盗牵涉颇深,雷横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栾飞把他们都杀了,自己却什么都不做,雷横总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好像他很不讲道义似的。
许久,雷横方才长叹一声,盯着栾飞问:“真的要斩尽杀绝吗?”
栾飞听了,长呼一口气说:“只要有一个贼寇尚在,栾飞心里就难以安宁!”
雷横盯着栾飞问:“杀完后呢?杀完后,你又当如何?难道,你不知道,梁山泊不单单是梁山泊水洼之地。如果,梁山泊仅仅就凭借着水洼里的那几十个强盗头领的话,那梁山泊岂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这几十个头领,本来就在整个江湖上拥有错综复杂的关系,很多其他山头上的,或者在道上独来独往的,都与梁山泊的头领们有各种各样的关系。你要是非得要把梁山泊斩尽杀绝,指不定就无意之间得罪了某个你不知道的道上的人。届时,他铁了心要找你报仇,而你却对此浑然无知。你们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到时候你该如何应对?而且,雷横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人,到时候绝对不在少数。你真的有信心应对得过来吗?”说完,目光炯炯的盯着栾飞,似乎对于自己的这番话打动栾飞,显得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