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从山腰下来,找到荀贞,说道:“中尉,我有一计,或能破贼!”
荀贞问道:“是何计也?”
“山道滑窄,我部又是仰攻,黄髯援兵已至,硬攻怕是难以克胜,以嘉愚见,不如趁黄髯大举驰援山腰,山时迟,那时快,只见陈午双目紧盯那块山石,右臂前伸,在身子落下前,牢牢地将那块山石抓住了。底下的陈到诸人心落下来,好些人轻轻吐了口气。
陈到是个很沉稳的人,一阵山风吹来,他背后生凉,却是只观望陈午攀爬了这么一会让,他已经已出了一身冷汗。
陈午半悬在壁上,他缓了口气,身子屈起,右脚的大拇指伸入到刚才凿出的那个小洞里,通过右手和右脚稳住身子,用左手取出戈头,又选定了一个有小缝隙的左边山壁处,也是差不多与腰并齐,接着用戈头开凿。
他刚凿了没两下,突听得底下有人轻呼,低头看之,却是跟在他后边的一人在跃身时没能抓住落手处,失足掉落了下去。
为不惊起山顶的守卒,在攀山前,陈午给从他攀山的三十人下了一道军令,命他们在攀山时不得出声,就算是落下去也不能发出惨叫之声。这个落下之人是他的一个乡人,遵守了他的军令,在跌落的过程中虽脸色惨白,然却紧紧抿住了嘴,直到摔落到山下为止,一声也没吭。
陈午等人是才刚攀援不久,最高的陈午也只到了离地五六丈的地方,这跌落之人是从离地四五丈处摔掉下去的。比起二百余丈的山壁,四五丈不高,可人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即便底下预备的有厚厚的棉垫等物,料来也是不死即残。
这个摔下之人与陈午自小相识,两人关系极好。
陈午低头看了片刻,见他落下地后,躺在棉垫上一动不动,心知怕是摔死了,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已收回了目光,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山壁上,继续凿洞。
暮色越来越深,山月升上山头,夜晚来到。
山风渐大,盘旋呼啸,立在山下的陈到等人站在地上都被吹得甲衣飒飒,攀援在山壁上的陈午等人所受之风力可想而知。
陈到深深地为陈午等捏了一把汗。
山体耸立,明月高悬,苔藓密布的壁上,陈午等越上越高,从山下望之,已不能看清,定目注视多时,也只能隐见一点点的黑影缓慢上挪。
山顶上,火光通亮,却是山顶的守卒点燃了火堆照明。
……前山,山腰。
江禽、刘邓、李骧、何仪、辛瑷、程嘉等点火夜战。
敌我攻守鏖战了一天,荀贞部的兵卒疲惫了,黄髯部的兵卒也疲惫了。
战到半夜时,荀贞注意到山腰江禽、刘邓等的进攻似有变缓之趋势,当即命传令兵上去,问江禽、刘邓等人:“尚能战否?不行当退,吾亲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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