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冠忽地拜倒在地,满面悲愤,一语不发。
白袍老者并不理会他,慢条斯理地扫着,直到最后一片树叶,被破烂的扫帚归拢,白袍老者终于开口了,“没想到三年闭关苦修,还是没将你的火气磨掉,瞧瞧你在幕僚院说的那些昏话,旁人吹捧你几句,说你是幕僚院第一人,你还当真了?笑话!”
沈一冠棱着眼珠子,“主上!我不服!”
话里夹着滔天怨气,“我入幕僚院二十余年,跟随您十余年,论资历我远胜他,论威望您远胜席长老,凭什么……”
不待沈一冠道尽肺腑,白袍老者断喝道,“朽木不可雕也!你到现在连人家的底细都没摸清楚,还想和人家争锋?最后和你说一句,你和人家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行了,我这里不用你了,自今日起,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言罢,白袍老者大手一挥,沈一冠身影抛飞,下一刻,沈一冠便飞出了山峰之外,但见光幕一闪,山峰外的大阵闭合,下一瞬,啪嗒一声,沈一冠才挪入掌中的禁制玉牌,粉碎成渣。
………………
“人生若此,才不枉白来世间走上一遭。”
潘美仁立在一株苍松下,盯着西北方的热闹,幽幽感叹。
西北方的厅堂,人声鼎沸,贺客不绝,藏幽峰上,从未有过这般轰动的热闹。
“是啊,主上真乃当世奇才,秦某阅人无数,但也没见过似主上这般的天纵之才。”
秦寿生感叹道,“似我辈遇到问题,只不过是解决问题,而主上呢,不动声色,谈笑间连制造问题的人,都一并解决了。哈哈,幕僚院院长,主上升官的速度,怕是创了幕僚院的记录了。”
许易高升,最兴奋的却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谁都明白,大树越是粗壮,下面的人便越是安逸。
潘美仁和秦寿生的关系,虽不如董新昌那般水火不容,却也算不上和谐。
只是眼下,他们三人背着许易弄下的乱摊子,却因许易的诡异高升,而彻底解决。
两人心情都是大好,故而凑在一处,说上几句。
聊着聊着,潘美仁忽道,“老董那厮,哪里去了?”
秦寿生道,“听下面人说,他好像去了典馆。”
潘美仁凝眸道,“这个时候,他去典馆做什么,那里都是一堆破书,莫不是他想搜罗出些孤本、残本,好到主上面前邀功。”
随着许易地位的上升,三人对许易的称呼也是一变再变,原来是公子,后来是大人,再后来竟成了主上。
忽的,秦寿生哎呀一声,风一阵遁走,看方向正是典馆。
潘美仁便是再迟钝,也回过味儿来,董新昌这混账去典馆肯定是苦读典籍了,主上新任幕僚院长,事务必繁,若熟悉了内中典章,肯定会被大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