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档口,他和余都使没有发话,夏奇杰一个院使冲出来发号施令,这是要做什么?
莫非夏奇杰知道隐情。
薛判尊心中又是一恼,余都使到前,他可是知会过几位院使,都回禀说太平无事。
现在偏偏弄出事来,姓夏的还想努力遮掩。
遮掩就遮掩吧,他虽然恼火,也不愿在余都使面前,宣扬自家的家丑。
夏奇杰冲出来一嚷,隆广和方少杰心中一惊,便想着要退。
范城却窥见了许易眼神中闪过的惶恐,转念一想,这事儿根本就不是自己不占理,如果这个时候还压不住许易,一旦这家伙靠上了那个什么大人,自己谋划的一切都全完了。
此刻,他的心思格外灵透,连夏奇杰的心理他也揣摩了,他这个便宜叔祖一定是看风向不妙,想让自己这边压下来,保全他自己。
可以想见,此刻一旦压下来,夏奇杰以后未必会再插手,届时,他范某人可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这么多年的辛苦谋划,全作了东流水,他又岂能甘心?
全盘相通之后,他再三鼓励自己,“没问题的,没问题的,拼了。”
便听他慨然道,“启禀判尊,我等身上的伤患,都是许易打的,这点,丁使可以作证,丁使前来宣召时,正见他殴打我等。此人以下犯上,目无上官,简直罪大恶极,罪不可赦。”
范城此话一出,夏奇杰只觉心口被攒了一刀。
其余诸位都使也听懵了,这叫什么事儿,虽然骇人听闻,为何偏偏拿到这里说。这不是嫌热闹不够大么?
最为恼怒的就是薛判尊,治职都的都使当面呢,天下太平不好么,非要折腾出事儿来,这是恨他不死啊。
“许易,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档子事儿。”
薛判尊隐隐觉得余都使就是许易招来的,转念一想,这不对啊,姓许的如果能使动余都使,要处置几个上不得台面的杂流小吏,犯不着这般兴师动众。
许易道,“判尊容禀,不过是小小误会,实在没必要在此大动干戈,再说,有尊客在此,闹出笑话来,非是待客之道。”
他这一表态,薛判尊心里就熨帖多了,他是最讨厌多事的。
一旦上了余都使的文案,弄不好他这些年的辛苦就白费了,染上这么大污点,抹都抹不掉。
“不可,判尊大人,我等受天大冤枉,实在是不得不禀。”
范城高声喊道,说话间,已经拜倒在地。
隆广和方太松稍稍迟疑,便也拜倒在地。
事情明摆在这里,许易竟然在判尊面前都能说上话了,这事情在拖下去,那就是灭顶之灾。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波若不能将许易钉死,大家全得玩完。
夏奇杰面色惨白,冷汗流个不停,他太后悔了,早知如此,无论如何,他不该掺和进这滩烂泥里。
这三个蠢货摆明了是要将他拖下水,连眼色都不看了。
这一波闹下去,不管结果怎样,可是将判尊得罪死了,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