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乐天不分黑白的奋笔疾书之时,在北方的北京城里,南城大柳树胡同深处一座三进的四合院里,后院的书房内一灯如豆,一名老者正叹息着坐在椅子上,旁边的面都已经凉透了,可是他一点胃口都没有。第一时间更新
老人正是范镰,这座宅院是他在北京四座私产中的一处,两座已经租出去了,一座宅院送给了肖乐天,而这座最漂亮的就是他和虎妞的住所了。
纯白的烛泪缓缓往下滚落,就好像范镰现在的心情一样,失望、愤怒而且痛心的想哭。看看自己这个宅院吧,下人加一起才十名,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可是自己的哥哥范儒家里,居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后花园摆台唱开了大戏,京中能攀上关系的官员都请到了,上八珍的流水席从傍晚一直要闹到子夜去。
高价钱请来的名角,八大胡同头牌的名妓,上好的印度马蹄土……一桩桩一件件,那富贵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甚至把范镰这个见过世面的大掌柜差点给实话了,原来在他的心里居然是他在养这一大家?自己其实才是吃闲饭的。
“你说什么?家族白养我!”范镰爆发了,他指着哥哥的鼻子怒吼到“家族所有的生意,所有的钱都是我和父亲赚来的。父亲死的早,剩下的钱都是我赚来的……”
“而你会干什么?拿着我赚的钱卖房子卖地,收了那么点租子你就以为那是你的功劳了?没有我的银子,你还想买地!你还想在北京买宅子……”
“天下有你这样的大伯吗?把你亲侄女往火坑里面推,你居然还口口生生说什么家族?我告诉你,这个家我分定了……”
啪的一声脆响,范儒把他最喜欢的钧窑笔洗都给摔碎了,这下连外面的锣鼓点都停了。范儒如同红眼的恶狗一样,汪汪乱叫。
“你们听听,天下还有这样的白眼狼吗?我一个当大伯的就不能给侄女安排亲事了?一个妾生的丫头,还是一个大脚天足的丫头,我让她嫁给内务府主管了,这难道还有错了?你简直就是混球一个……”
这时候内宅范儒的大房媳妇也冲出来了,恶狠狠的老太太三角眼一瞪指着范镰的鼻子骂“没廉耻的贱货生下的贱种,你居然还当个宝贝,我们好心好意还成了罪过了。范镰我告诉你,想从我手里分走家产就是做梦……”
说道这里范镰的大嫂往地上一坐拼了命的打滚嚎哭啊“你个缺了大德的啊……你怎么就不长一颗人心啊……你大哥为你操碎了心,你恩将仇报啊……我要去祖坟祠堂骂你去,我要告你的状……我要让老祖宗把你收走……呜呜呜……”
范镰突然感觉自己脑袋一阵晕眩,他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他已经恶心的要吐了,他突然想起那一晚肖乐天给他说的原话了“老掌柜的,等将来咱们有大海船了,咱们一起去海外天边看看,我让你亲眼看看人家是怎么活着的,我要让你知道我书里写的一切都是真的……”
范镰眼前的景象如走马灯一样在旋转,哥哥和嫂子在哭骂,那些所谓的当代大儒们在引经据典指责自己的不孝,下人们还有戏子、婊子们在周围议论纷纷,这次丢人可真丢到爪哇国去了。
“别嚎丧了!”范镰一声爆喝“这个家我分定了,大不了我净身出户,我也再不想看见你们了……”说完老头一拱手扭头就走,留下一堆人大眼瞪小眼。
当范镰都已经消失了,范儒媳妇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兴奋的高喊“小叔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要净身出户!你真的一分钱都不要了……”
北京城的冬夜真冷啊,打着旋的西北方往老掌柜的脖领子里钻,胡同里他的身影被拉的老长老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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