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龢哆嗦着嘴唇说道“当年……当年朝廷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北京城内凡是企图和洋人谈判的都被扣上了卖国贼的帽子,那时候朝野上下就是一个声音……天朝上国的脸面不能丢。”
“看看……这就是愤青误国啊,只图一时嘴巴爽了,要知道这个世界实力为尊,你们沒有战胜人家的势力,还要鼓捣朝廷去打仗。”
“呵呵,反正最后死的也不是你们,到时候脑袋一缩当起了乌龟,活着干脆就否认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把责任往朝廷和军队上一推,你们倒是成了忧国忧民的君子了。”
“叔平啊,你是清流公认的领袖这不假,但是你自己可别真让那些愤青给蛊惑了啊,你自己心中得有个一定之规啊。”
“三天后的大朝会上,你仔细想想什么是你们的核心利益,什么又是次要可以放弃的别总想着所有好处都是自己的,小心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全都丢了啊……”
“核心的利益,可以放弃的利益……”这几个字就如千斤的橄榄一样含在翁同龢的嘴里。
“我们不能放弃的,就是皇上,就是大清的江山啊。”老翁如梦呓一样的自言自语起來。
“切……”曾国藩冷笑一声“好好想想吧,你们的核心利益真的是皇上吗。”
夜已经深了,最后翁同龢也沒问出核心利益究竟是什么,或许这种事情只有他自己才能给出答案吧。
送走了翁同龢,九帅瞧瞧來到大哥的身边不屑的说道“大哥何苦跟这些人废话,除了一张嘴之外什么本事都沒有,就算是好心也不过就是办坏事的料……”
“哎……毕竟我和他父亲还是有几分香火情面的,能点拨还是要点拨一下的,至于他是不是能悟出什么來,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说话间花园里吹來一阵西北风,卷着地上的枯叶哗啦啦的响,九帅赶紧从亲兵手里接过一件银狐披风加在大哥的身上。
“大哥啊,夜风太凉了,咱们进屋去吧。”
“冷点好啊,冷点人的脑子就会更清醒,但愿肖乐天刮起的这股寒风能让朝廷清醒一下……你知道吗,西厢房里摆着一支翡翠如意,就是昨日慈禧太后送來的。”
“呵呵,如意如意,如我的心意,这就开始向我抛橄榄枝了,为了把持朝政这个女人是真豁得出去啊。”
“哦,那老妖婆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要我说就吃掉他们的香饵,最后还不给他们办事,六年前他杀肃顺的时候,谁在乎过我们的感受,现在用到咱们了,知道送如意了,今天咱就不让她如意……”
提到了肃顺,曾国藩沉默了,这个救过左宗棠性命,又力保自己练兵的满清大学士,爱新觉罗的子孙,郑献亲王济尔哈朗七世孙,郑慎亲王乌尔恭阿之子,这个亲汉臣而恶满臣的顾命八大臣之首,已经再也回不來了。
“雨亭啊,你是我所见过的满清皇族里,最重用汉臣的,你也是心思最开明的,如果你还活着,也许大清的洋务运动、工业化就不会这么艰难了吧,可惜你走的早啊……”
回想恩人的点点滴滴,曾家老哥了都留下了两滴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