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母万念俱灰之时,横下一条心来求死,一脑袋撞向了早已经备好的棺材。
她这一下太突然了,谁也没反应过来,想阻拦已经为时晚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林冲这个练过把式的人眼疾手快,见杨母一头撞向棺材,他已经来不及伸手去拉,下意识地用尽全身之力,极速地向前冲去。
等杨母睁开眼睛时,发现她竟然神志清醒,却是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可她这一下用力过猛,倒把横身挡在她的脑袋和棺材之间的林冲撞了个七荤八素。
杨母既感动又痛苦,“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不让老身死?”
林冲捂着肚子,痛得他脸色苍白,“杨妈妈,万事都有办法解决,何必想不开呢?就算朝廷真下了旨意要捉拿仁哥儿,可保不定他们就抓不到他呢?”
杨母泪如雨下,瘫坐在地上,“哪里还有机会?吾儿又如何逃得过官府的追捕?”
林冲接着说道,“仁哥儿吉人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话刚说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殿前司的侍卫见马上之人的装扮,立即分拨开人群,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等他策马直跑进宫里,林冲心中大喜,扶起了杨母兴奋地说道,“杨妈妈可看到方才跑过去的一骑?那便是边军传递加急军报的信使。”
杨母听了大惊道,“难不成环州已经失守了?那吾儿……”
林冲忙解释道,“看样子不像!若是环州失陷,送军报的一定是庆州的驿使,面容上看也应该是惶惶不安,面带惨色。
可刚才快马跑过去的那个人,看打扮是个边军,背上背着八百里加急的红色小旗,脸色上虽然看上去疲惫不堪,却是略微带着些兴奋之色。”
“你的意思是……”
“对,他快马加鞭送到京城来的,一定是一条好消息,可能……或许西夏人已经撤退了?”
“撤退?”
杨母半信半疑,半信是因为她正希望结果是这样,只要西夏人退兵而去,杨怀仁就多了半分希望活下去。
而半疑则是因为无缘无故的,夏军为什么要撤退呢?
林冲只凭借自己军中的经验,猜出了这位送信的斥候送来东京城的并不是一条坏消息,可具体是什么好消息,他也猜不透,只好先安抚下杨母的情绪,不让她再寻短见。
“杨妈妈稍安勿躁,等宫里传出来什么新的消息,再做打算不迟。”
杨母点点头,痴痴地望着宫门的方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等了好一会儿,忽然从玄德门里跑出来一个小黄门,气喘吁吁地跑到被殿前侍卫阻挡驱赶的人群面前,眼睛扫了一圈,便看见了身穿诰命仪服的杨母。
“官家有旨,命通远郡公杨怀仁之母,三品诰命夫人杨刘氏进宫觐见。”
“通远郡公?杨怀仁?进宫觐见?”
杨母一时没转过弯来,心道我家仁儿何时成了通远郡公了?官家要召我觐见,又是为何?
还是林冲楞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杨怀仁的名头改了,而且是爵位升了一级,他立即猜到了刚才那个边军的斥候,带来了是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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