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契丹的军队如今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正如大宋的军队一般,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和平的时间长了,军人也开始懈怠了训练,在安逸的生活中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勇猛和顽强。
杨怀仁进入南院,却发现南院内外,竟然又巨大的反差。院门之外看,南枢密院墙高院深,想象里院内应该是殿堂高耸,楼阁林立。
但实际走进来,发现除了一座主殿还算说得过去之外,院内一大片空旷的草地,草地上竟然扎起了几十座半球形的营帐,若不是周围的建筑灯火通明,仿佛真的来到了北方的草原上一般。
萧老倌儿又解释道,“有些契丹贵族,就是这么个习惯,虽然许多契丹人早已经习惯了农耕社会的生活方式,但还是有部分契丹人还在用这样的方式来纪念他们曾经的生活。
就连契丹皇帝也会在每年夏天回到上京道的草原过捺钵节,重温两三个月的草原生活,住帐篷,天天骑马狩猎。
所以这些贵族们,也都效仿他们的皇帝,这位南院大王,叫耶律跋窝台的,还是契丹皇帝的亲堂弟,自然也有这样的习惯。”
杨怀仁对中兄弟们笑道,“这样也不错,咱们也跟着去体验体验帐篷夜宴。”
也许是见惯了后世蒙古族的蒙古包那种样式的帐篷,契丹人半球形的帐篷让杨怀仁觉得非常新鲜,想象里如果一片空旷的草原上一片这样的帐篷,还真是有点科幻感。
接待的礼官引着杨怀仁等众人走到了一座最大的半球形帐篷前,杨怀仁心中叹道,这帐篷应该就是耶律跋窝台的主帐了,直径超十仗,有小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但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种半球形帐篷的缺点,从外边看着大,里边真正能站人的空间其实也就一半左右,他琢磨着,这样的设计也许是为了在草原上防风的需要,而空间嘛,草原大了去了,也不在乎浪费那一半。
正前方坐北朝南的主位上,坐了一个五十来岁,光头花白小辫子的契丹人,想来应该是南院大王耶律跋窝台了。
右手边则是汉人和契丹人相间而坐的析津府当地官员,上首第一个应该是南京留守邓丛北了,他一身类似大宋官袍的打扮,但官袍的细节上和大宋的官袍又有些不同,看起来感觉总是怪怪的。
邓丛北和杨怀仁想象里有些不同,看样子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人长得很干练,五官里还透着些英气,一把山羊胡子打理的非常整齐。
四十岁出头就能在辽国担任南京留守这么高的职务,杨怀仁还真有点惊讶,心说这个邓丛北看来挺会钻营和讨好契丹人,说不定就是个大汉奸。
杨怀仁上前叉手对耶律跋窝台和邓丛北行了礼,邓丛北只是点头微笑,却一言不发,而耶律跋窝台却是出奇的客气,说了些客套的欢迎的话语,接着笑着示意杨怀仁等众人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