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安业坊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妨碍到大家赚钱,没人会多管闲事的。
比起乱糟糟的前街,后巷要安静许多。
一名头前带路的武士,回身向首领禀报道:“太一,就是那里。”
这天下只有一个太一,那就是太平道的龙儿,他摘下了头上的斗笠,冷眼看着前方那个简陋的小院,见有烛光从窗户透出。
龙儿一挥手,那些武士便倏然散去。下一刻,他们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那座小院。
小院的堂屋中,有断断续续的诵经声传出。
“天地开辟、淳风稍远,皇平气隐,灾厉横流……上皇之后,三五以来,兵疫水火,更互竞兴,皆由亿兆,心邪形伪,破坏五德,争任六情,肆凶逞暴,更相侵凌,尊卑长少,贵贱乱离,致二仪失序,七曜违经,三才变异,妖讹纷纶……’
那些包围小院的太平道教徒,自然能毫不费力的听出,这是《太平经》里的内容了。但并不影响他们的行动,随着太一又一次挥手,他们便猛然打破堂屋的门窗冲了进去。
屋里头,几名身穿靛蓝粗布道袍,以布巾包头的男子,正领着一屋子男女老幼在诵经。忽然见门窗破碎,许多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手持着明晃晃的兵刃冲了进来。
众人全都惊呆了,有些妇孺还吓得尖叫起来。
“不许出声!”一名黑衣人随手砍倒一名妇人,低喝一声威胁道:“谁敢乱来一刀砍死!”
这时,那几个包头男子忽然从宽大的道袍下,取出了各自的兵刃,一齐朝着门口冲去,想要杀出重围。
几人却被一名黑衣人一拳轰飞了兵刃,齐刷刷吐血倒地。
“太一卫……”一名教徒忽然认出了来人,想要挣扎起来,却丝毫动弹不得。
这时,黑衣人忽然躬身让开一条道路,龙儿便施施然走了进来。
这下,但凡是从太平城出来的教徒,都认出他的身份了。
“太一……为何要自相残杀?”几个教徒悲愤怒视着龙儿,他们抛家舍业冒着天大的风险来洛都潜伏,没想到不但要被天师道追杀,还要被自己人迫害。
“不听上命,视同谋反。”龙儿瞥着那些半死不活的教徒,眼中丝毫不见半分怜悯道:“自去年冬天起,你们收到过多少封太平城的命令,可遵照执行过一次?”
“这……”剩下的三位教徒一阵语塞,还有人硬着头皮道:“我们听从圣女调遣,难道有错吗?”
“当然有错了……”龙儿嘴角挂起一抹狞笑,抽出身边护卫的佩刀,挥手便将那人拦腰斩成两段。“不听本座的命令,就是死罪!”
那些被发展来听经的善男信女,看到此等恐怖的一幕,全都惊恐万状,不少人开始呕吐,甚至失禁。
龙儿捂住鼻子,一指那三个教徒,退出了堂屋。
手下人心领神会,便将三人死狗似的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