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德龄还急着回家照顾丈夫,停留便刻便匆匆告辞,她走了之后,谢道中也露出回程的意思,因为他不敢因看场电影而耽误衙门公事。
婉澜问他洋戏好不好看,谢道中也只兴致缺缺地应一句:“的确是新鲜,其余倒还罢了,哪有我们的戏好听?年轻人没见过世面,才会瞧什么新鲜玩意都是好的。”
婉澜有点失望,就像是一个人精心准备礼物却被人弃之如履,谢道中将这番话当着陈暨的面说出来,但陈暨却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露出:“伯父觉得它新鲜就够了。”
谢道中哈哈一笑,在陈暨手臂上拍了一下:“年龄大了,便瞧什么都乏兴致,衙门的事情耽误不得,我和你伯母就不逗留了,只怕阿澜她们姐妹是舍不得走的,你和怀安就陪她们留上两日吧。”
他说着,看向跟在一旁的乔治:“至于斯宾塞爵士……”
乔治立刻道:“我要在上海留上几日,先生,我有一些老朋友需要拜会。”
谢道中点了点头,又问一句:“那么爵士是打算直接从上海返回京城吗?”
这话问出口,在场人皆是一怔,都说端茶送客,这茶还没来得及沏,主人家已经送的迫不及待了。
婉澜忍不住看了乔治一眼,她隐约能猜到谢道中送客的原因,于是又看了婉恬一眼。
婉恬没有回应她这个眼神,只笑盈盈地看向乔治,而乔治则与谢道中目光相接,两人俱是一派镇定。
“可以从镇江走,也可以直接从上海走,”他回答道:“拜会过朋友们再做决定吧,可能要请先生派人将我的行礼送到上海来。”
谢道中点了下头,又招呼道:“阿暨,怀安,你们在上海,要招呼好斯宾塞爵士。”
被点名的人赶紧应承,又听谢道中叮嘱了两句,待将他们送上轮船走了,这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重荣,你可真是太不容易了,”他拍着谢怀安的肩膀感叹:“你爹这么一手好算盘,你居然还能空手套出一个纱厂来,而你都建起纱厂了,你爹还在做让你入仕的准备。”
他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大叹:“我看宁隐是回不来的,就算是回来的,也不会愿意接手纱厂。”
“我们宁隐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不要说是管纱厂,只怕让他回来做镇江父母官都不一定愿意,”婉澜脸上绽开笑意,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因为她还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乔治,谢道中的逐客令下的突兀而失礼,她得想办法将这句话圆回来。
腹稿在心里打了许多遍,直到她确认找到了一句最完美无缺的,才故作镇定地转过头去:“乔治……”
乔治打断她:“澜,我方才在想一件事。”
“如果上海的药店售价过于高昂,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开一家价格低廉的药店呢?”
婉澜愣了一下,她从未想到这个问题,哪怕听裕德龄抱怨了这么久,也丝毫没有想到要自己开一家药店。
乔治继续道:“我可以为你们联系英国的药品工厂做供货商,如果顺利的话,也可以申请到大英使馆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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