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后,谢道中叫人撤了碗盘在二堂上红茶,打算好好听一听婉澜在京城的见闻,谢怀安借着喝茶的机会给她使眼色,婉澜心下了然,便说起了谢道庸的那所宅子,并把它夸得天上绝无地下少有。
“书房里装了电灯,明亮如白昼,而且通宵不断,还有自鸣钟,就立在书桌对面,一人多高,报时的时候会唱外国的乐曲。”
谢道中“哦”了一声:“怀安去上海买电话机的时候,也给我带来了一只自鸣钟,不过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就在我卧房里,自鸣钟在中国有年头啦,并不是新东西。”
“您说的是,”婉澜微笑道:“只是女儿先前从没有见过,所以觉得新奇。”
谢道中点了点头,又问:“还有呢?”
他似乎对谢道庸那所宅子里的洋玩意颇感兴趣。
婉澜觉得这是个好兆头,看了谢怀安一眼,又不疾不徐道:“园子里装了能自动洒水的管子,就埋在土里,是铁的,到时辰就自己喷水,方便的紧,喷出来的水珠细细的,也不至于把花木给淹死。”
谢道中若有所思道:“倒是可以放到地里去,能省了人来来回回的担水浇地,这东西麻烦么,贵不贵?”
婉澜遗憾地摇摇头:“我去时已经装上了,当时只觉得好玩,却没有关心这些。”
秦夫人便笑着埋怨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只奔着新奇好玩去了。”
而谢道中竟和颜悦色地反驳秦夫人道:“阿澜的性子你最是清楚不过,她自小到大哪样不是奔着新奇好玩去的?都说本性难移,我瞧这性子恐怕到老都不会改。”
婉澜微微低了低头,含羞道:“只怕阿澜这辈子都学不到母亲那般风度。”
“兴许做了母亲就好了,”谢道中呷了口茶,又看了秦夫人一眼:“你母亲也不是生来就是这样子的。
好了,莫扯这些闲话,接着说说,老二府上还有什么新鲜的?”
“还有缝纫机,”婉澜道:“真是太神奇了,缝纫机做衣裳,可比人手来做快了三四倍不止,绣花更快,叔母还教着我秀了几块帕子,送给母亲和各位姨娘。”她说着,吩咐丫头去自她的行礼中将帕子取来:“只是我用的还不甚熟练,针脚有些拙劣,叔母绣的比我好多了,她也绣了个帕子,是送给母亲和两位妹妹的。”
秦夫人立刻正色肃容,待立夏取来了帕子,郑重地起身自婉澜手中接过,谢家人礼数最是周到,人前人后都不差。
她仔细看了看帕子上的花样,又将两条帕子对比了一下:“果然是二太太技艺更高一筹,这牡丹花和人手绣出来的别无二致,她若是手绣,兴许能比这更漂亮。”
“没什么差别的,母亲,”婉澜道:“这缝纫机绣出来的东西,和人手几乎是一般模样,却能省下一半的时间。”
谢怀安接道:“既然这么好,那不如咱们也买一台,给阿恬和阿贤学一学。”
谢道中点了一下头:“嗯,是要买一台。”他顿了一下,竟然还风趣地开了个玩笑:“买两台也可以,给阿恬阿贤一人一台,或许日后我们府里就不必找裁缝来做衣服了呢?”
婉澜有点惊讶,但立刻掩着嘴角轻轻笑了起来,还不忘给自己叫屈:“父亲真是偏心,明明有三个女儿,却只买两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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