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暨偏头笑了一下:“我是极想与她做一对相惜相信恩爱夫妻的,倒不是那些相敬如宾的老爷与太太。”
谢怀安默了默,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所幸陈暨也没有针对此问题与他多谈的打算,不等他回答便自己扯开了话题,又与他客套两句,便正式告辞离开。
陈暨乘了一条名叫“吴水快”的船,船主姓吴,带着媳妇和女儿吃住都在船上,做水路载客生意,也接些文人墨客游河的活计,吴家媳妇烧鱼手艺一绝,陈暨到的第一天谢怀安便请他尝了,赞不绝口,谢怀安便记在心里,在他走时又定了这家的船,好叫陈夫人并陈启也尝尝鲜。
陈夫人自然又是一番感激,特意令吴家的船送了扬州特产到谢府上,再对陈暨来一番耳提面命,令他在上心对谢家姑娘的同时,也万万不可低了陈家门楣。
陈暨不喜陈夫人这些论调,他不想让婉澜觉得他对她的好是建立在利益交换的基础上,可这话却没法明明白白说出来,他也不想明明白白说出来,只能期盼她对自己也存着同样的心思。
但那次失败的夜会还历历在目,他在婉澜眼神里读到索然无味的情绪,却不知道这索然无味是对他这个人,还是对他安排的事。做一次错事自然还有弥补的余地,可做一个错的人就是回天乏术了,诚然婉澜次日私下寻他的行为让他开心,但也让他无从分辨这一面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他心里翻来覆去滚过几遭,面上却压住了什么异色都没表现出来,恭恭敬敬地领了陈夫人的训示,后者这才满意,又关心了几句他在京城的吃穿可有短缺,银两可有难处。
陈暨一一答了,陈夫人这才提起陈启来,说她寻了前头陈老爷的一个旧友,为陈启捐了一个“盐大使”的官,打算等年后便叫陈启随陈暨一同启程赴京,因为这捐官到底是个虚衔,若要领实职,须得到吏部去投供,才能抽签决定去哪个省补缺。这事完全是陈夫人自己做主,事先从未向陈暨透过一厘半分的口信,他听到这消息惊了一跳,赶紧询问她捐官的时间。
“你父亲出事前就有此打算了,只是寻了路子,并未付银子,现在咱们家总得有个人来撑门吧,原想着是你,结果……”陈夫人叹了口气,又道:“你也别多心,你到底是咱们家的长子,不管你弟弟当不当官,当什么官,都碍不着你什么,反倒能给你经商行点方便,你到底得需要一个官府里的人吧。”
她说着,又瞧了瞧陈暨的神情,语气更软三分:“这也是你弟弟的意思,你若不信,尽管去问他。
”
陈暨抿着嘴没有说话,他知道陈夫人的性子,更知道陈启的性子,后者向来是没什么主见,唯母亲马首是瞻,这事陈夫人说什么是什么,问他也白搭。
“母亲的打算自然是好的,我与元初都非常受用,”陈暨慢慢道:“只是父亲的后事才平,这时间去吏部投供,我怕会出什么乱子。”
陈夫人脸上立刻显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又将载滦大骂一通:“害人的百无禁忌,倒要被害的丧了命不说,留下孤儿寡母还得夹起尾巴做人了?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陈暨去为陈夫人续了杯茶,又轻抚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母亲别动怒,为这种人气坏身子不值得。不如这样,等年后叫元初先跟我去京城安顿下来,我也想办法在吏部打听打听风声,在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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