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在门口探了探头,立刻被一个妇人发现,扬起酒瓶招呼她:“哟,这不是白露姑娘吗?怎么不在大小姐屋里伺候,跑这来凑热闹了,怎么,是想哪位哥哥了吗?”
白露羞红了脸,怯生生地拉着自己的衣角,左顾右盼地寻找谢诚:“那个……谢诚大哥在吗?”
“原来有福气的是谢诚,”一屋子人便闹哄哄地喊谢诚:“谢诚,你的小姘头来了。”
谢诚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只听有人喊才起身走过来,他长衫换的勤快,无论什么时候都整整洁洁的,一边回应着这些带颜色的打趣一边拨开一屋子东倒西歪的人走过来,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白露脸更红,怀春少女的心事写成诗飘在脸上,被谢诚看进眼里,于是他微微一笑。
“怎么了?”
白露引着他退到外头,找了个片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压低声音悄悄告诉他:“我今天听见大小姐向几个管事大叔打听你。”
谢诚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打听我什么?”
白露道:“什么都打听了……先问了你是不是在外头有……有相好的……”
她说到这儿,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谢诚一眼,他的面容隐在广玉兰的阴影底下,只有下巴处被昏暗的月光照亮,可以让她看清一张抿的紧紧的薄唇。
白露等了一会,见谢诚没说话,便继续道:“又问了问你平日里来往亲密的朋友,府里府外的都问了。”
谢诚点了一下头,忽然开口:“怎么,大小姐差你来告诉我?”
“不不不,大小姐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来的,”白露急的额上浮起一层细汗:“我……我想着……这事情应该让你知道……”
谢诚上下瞧着她,打眼就明白这小丫头的主意。深宅大院里伺候人的丫头们比农夫的女儿身价贵一些,况且跟着过惯了好日子,再去嫁农夫十有**是不同意的,要挑人家便从府里管事爷们里挑,头等人才便是谢诚了。
他又笑了一笑:“那我要多谢你了。”
白露又急忙摇头:“不用不用,您要是不嫌我多事,我就经常来跟您说,”她顿了一下,又看了谢诚一眼,怯怯地叫了一句:“谢……谢诚大哥……”
谢诚点了一下头:“嗯,白露,多谢你。”
他在第二天清晨出府,先去集上逛了一圈,给白露买了一盒桂花头油,又溜达溜达到一间茶馆去。
这茶馆是专门开给走卒脚夫的,两枚铜子一海碗茶,要是急着解渴,老板还能加一粒粗盐进去,或者炒一把芝麻,解渴还能顶饿——这还是打天津卫学来的法子。
但少有人知道,这茶馆后门正斜对着镇江日报社印刷厂的角门,只不过那角门已经废置很久,在谢诚发现它之前,从没有人从那边走过。
他熟门熟路地和老板打招呼,走过前头的铺子又穿过后苑,和东家老太太请了安,又顺手提走后门边上的一桶泔水帮忙倒了出去。
印刷厂后门上上了一把洋锁,灰扑扑的还一堆划痕,好像很多年都没人开过的样子,但谢诚将钥匙塞进去的时候,连一丝锈块阻碍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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