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澜却道:“为什么一定要什么都知道?就像你读一册书,翻开第一页的时候一心要读完,可等你读完了,知道了里面全部的内容,还会想读第二遍吗?”
谢怀安觉得有趣,侧着头想了想,道:“那么你此次去京城,其实一点都不担忧,是吗?”
“只是没有那么害怕罢了,倒不是完全的一点都不担忧,”婉澜道:“他是有打算的,我想去问他的打算,再做下一步动作。”
以谢道庸在京城多年经营的背景,打通牢里的关系送婉澜去见陈暨一面易如反掌,陈暨的牢饭吃的还算舒服,婉澜见他的时候,他气色尚可,精神也饱满,脸上毫无疲态。
“看来你过得很不错,”婉澜隔着木栅栏道:“枉费我还担心你吃穿上受委屈。”
“吃穿上的确要受委屈,毕竟是坐牢,又不是出游,”陈暨站在牢里,将手从栅栏缝隙中伸出来:“外头风声如何?”
“没什么风声,”婉澜握住他的手,将两只手包了上去:“我相信你是有本事的,来的时候都没有很担心。”
“也或许是盲目崇拜呢,”陈暨道:“朝中有没有人将我爹的案子翻出来?”
婉澜惊了一惊,她倒是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着意打听。”
陈暨松了口气:“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婉澜道:“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做了他们的军火商,还光明正大用上自己的名字。”
“若不用自己的名字,又何必向他们示好,”陈暨道:“镇江那边,没有人因为这件事寻家里的麻烦吧?”
婉澜答道:“没有,我没来得及打听扬州的消息,元初和你通信了吗?”
陈暨苦笑一下:“你总是忘记我在吃牢饭,怎么可能收的到信件。”
婉澜“噢”了一声,偏着头看他:“总觉得你是无所不能的。”
陈暨被这一句恭维的很开心,他将另一只手伸出来,在婉澜手背上拍了拍:“别担心,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婉澜挑了下眉,有些惊讶:“你竟然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寄托在官场里吗?”陈暨将她没说完的话补齐,又笑了一下:“想谋后路不知我一个,若不是收到了确切消息,我怎么会贸贸然将宝押在他们身上。”
他口吻轻松,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之意:“在京城多待些日子,等我出来,洋行里进了批留声机,你应当会很喜欢。”
婉澜点头,又想起什么似地,将谢道中写的那些收信人一一报给他:“父亲的老朋友,需要吗?”
陈暨想了一下,道:“暂时还不需要,不过你可以上门去聊聊。”
婉澜听了他的话,回去便催促谢怀安带着谢道中的名帖上门拜访,他们自镇江来时携了重礼,却在上门时只口不提任何需要帮助的事情。可纵然如此,依然有一些凉薄之辈打听到了陈暨入狱的消息,不想被引火烧身,故而找尽借口将他们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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