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黎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有胆污蔑方运,现在没胆承认了?”赵竹真冷笑着问。
童黎最清楚赵竹真的脾气,自己看好庆国已经犯了她的忌讳,要是再当着她的面反悔,必然会遭到更多的羞辱。他一咬牙,面朝方运,迅速跪在地上猛地磕了一个头,然后立刻站起来。
“方运,我错了!今晚我会让人奉上圣页,我也会澄清之前对你的污蔑,同时放弃今年的府试!”童黎说话的时候双拳紧握,哪怕对方运充满无尽的恨意,也不敢表示出来。
“这件事就此揭过。”方运点点头,他虽不喜童黎,但童黎既然履行赌约,也就作罢。
就在这时,庆国人所在的那桌传来笑声。
“你就是童黎吧?我方才听人说,你要争茂才?就你这份胆气,拿什么来争茂才?我可断定,日后你若不能胜方运一次,你的文宫将会动摇,别说考举人,连秀才都未必能中。方运未来的成就越高,你的文宫就越可能崩溃。你今天放弃府试,就等于放弃了你的志向,就等于放弃了你的圣道!”
“你……”童黎怒视施德鸿,身体一晃,随后面色大变,因为他的文宫竟然因此动摇。
方运没想到施德鸿如此用心,不仅算计了童黎,把他也算计在内,立刻看向施德鸿,冷声道:“怎么,赛龙舟败了,还想再害我景国人,并以此栽赃嫁祸于我?你以为区区手段就能让他文宫毁坏、让我文宫蒙尘?”
许多人怒视施德鸿。
施德鸿笑道:“我只是说出实情而已。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方运虽宽容他,但他只当是用耻辱换来的,不认为是你的恩德,自然不会对你以德报德。他既然认为你怨恨他,必须以直报怨,也就是用他认为正直的手段来解决你们两人之间的恩怨。童黎,我说的可有错?”
一旁众人无人反驳,同是举人的,没实力反驳施德鸿,而成为进士的年纪都很大,要是以经义斥责施德鸿,就是以大欺小,万一引出诗君论战,后果不堪设想。
许多庆国人虽然不满,但也不得不暗叹这人不愧是诗君弟子,不仅作诗厉害,看人也极准,引经据典也直指要害。
方运轻叹一声,知道这件事不会善了。童黎若是进士,或许可以反驳施德鸿,但他不过是童生,根本经不起施德鸿的蛊惑,现在除非有大儒一喝醒世人,否则无人能驱散童黎心中的念头。
童黎低着头,双手握得骨节轻轻作响,施德鸿的话说到他心坎里,他仍然对方运心存怨恨,他不敢对方运以怨报怨,又做不到以德报怨,只能以直报怨。
施德鸿见童黎深陷其中,微笑道:“童黎,你在科举方面或许不如方运,但你是名门出身,必然习百艺,上书山有巨大的优势。我看,你不如再与方运赌一局,不赌科举,赌上书山!你们两人比上书山,高者胜。败者自碎文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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