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君怒视柳山,眼中还有少许惊恐。
人族一直传言,先帝是被宗家和柳山联手毒杀。
柳山道:“既然方虚圣不答应,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比陛下御驾亲征更能鼓舞士气?老夫不知道!诸位口口声声说抗击蛮族,却不去尽力,难道我亿万百姓的性命还不如国君一场小病?”
柳山一党听到这番话,心中安静,看来柳山这是图穷匕首见了,虽然这朝廷实际由读书人掌控,虽然人人都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很少会在金銮殿当着一国之君的面说出这种话。
景君死死咬着牙,却不敢口吐一字。
古铭舟大声附和道:“柳相所言甚是!为了救万民于水火,一国之君奔波千里又有何妨?真正的仁君圣君,甚至可以为百姓舍弃性命,连区区小病都怕,如何当明君?陛下,您一直读圣贤书,想必也应该知道,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您若御驾亲征,便是成为明君的第一步!臣古铭舟,恳请陛下御驾亲征,震慑蛮族,壮我军心,扬我国威!”
“臣附议!”
“臣附议!”
左相一党全部出列。
人数不多,但却颇有气候。
所有人感应到,一种奇特的力量在金銮殿上空滚动,如同山岳在空,徐徐飞行。
柳山谏言,国运相随。
众多官员沉默着,不得不承认,既然连国运都认可景君御驾亲征,许多人没了反对的理由。
国运无情。
柳山据大势而行。
方运微微皱眉,这是柳山的困兽之斗,已经不惜一切代价。自己倒是想到一些化解之法,但都不便当场说出。
太后的声音再度从垂帘之后传来。
“柳爱卿所言不无道理。不过,陛下终究太过年幼,正是开蒙的年纪,御驾亲征的担子太重。不如哀家代前往宁安,鼓舞士气!”
“太后,使不得啊!”
“请太后三思!”
众多读书人纷纷劝说。
左相一党的官员愣住,一齐看向柳山,不知道是该反对还是同意。
柳山立刻道:“太后既愿代陛下亲征,乃是我景国之福,下官不敢不从。”
方运望着柳山,眯起眼,道:“柳山,你今日动国运以填私欲,可想清代价?”
“老夫身为左相,肩担一国,何惧代价!”柳山的话语掷地有声。
若是不知道柳山的真实面目,许多读书人恐怕会为之落泪。
“很好。”方运道。
柳山立刻道:“方虚圣北上之日,便是太后移驾宁安城之时。方虚圣有平步青云,但凤驾行动迟缓,需有大军护佑。景国战事频繁,军力吃紧,为保太后北上,还请方虚圣只带私兵前往三连战堡。待方虚圣成功率领残兵回返,老夫当在宁安城外恭候。”
“欺人太甚!”大将军周君虎大怒,震得金銮殿轻轻颤抖。
柳山面不改色。
大元帅陈知虚道:“军务就不劳左相费心了,我元帅府自有决断。”
古铭舟道:“若无内阁大印,万人以上调令皆为叛国!”
众将群情激奋,当年左相就故意拖延调兵,导致众多士兵埋骨他乡,这次竟然要故技重施。
“为景国计,难为方虚圣了。”柳山丝毫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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