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学正匆匆说了一句“唱礼单”,让人开始诵读具体送了什么,然后快步来到方运和唐大掌柜前,把懿旨递给方运,问:“方双甲,到底怎么了?”
方运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万学正大怒,他虽然不想得罪左相一系,可这方运的县试他也是考官之一,算是方运的半个老师。
万学正目视严跃道:“身为景国学子,不思报国;立于圣院之下,不知仁礼。连太后夸赞之人你都攻击其品德,简直一腔酸醋、满腹坏水,可恶可恨!我明日就奏请院君,革了你在文院之位!滚!”
严跃和管尧源正要走,方运却突然道:“两位暂且留步,唐大掌柜骂痛快了,文学正教训过了,我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虽然为柳子诚办事,但我过几日终究要入府文院,大家还是同窗。我思来想去,就写一篇铭文立志,也希望两位未来的同窗切莫看贬我等寒门子弟。大牛,去屋里拿桌子和文房四宝。”
管尧源和严跃心中暗暗叫苦,但却不敢离开,只能等着。
万学正道:“既然是励志铭文,那就用太后赠你文房四宝书写,你有大才,若此铭文能留名景国,最能彰显太后识人之能。”
“好。”
方大牛快步冲进屋里搬桌子,而杨玉环一直紧张地揪着方运的衣袖,如同害羞的小媳妇似的,始终没有完全消化今天的好消息。
方大牛很快搬出桌子和笔洗,而万学正叫人把太后赏赐的笔墨纸砚摆好,他亲自往砚台里倒水,然后手持墨锭,缓缓研磨。
“万大人,使不得!”方运道。
“我从未用过宫廷贡墨,这次就当是过个瘾,你不要坏我好事。这贡墨入水不散、经久不坏,其墨香淡雅,色泽乌润,我看一看就满足了。”万学正丝毫不因为举人给童生磨墨而羞愧,反而自得其乐。
方运也不好阻拦,开始挑笔。
这一套文房四宝共有毛笔十支、贡墨二十、贡纸两百页、琉璃锦鲤砚台一件,都是珍品。
方运一一查看毛笔,兔毫太软,狼毫太硬,于是选了一支兔狼兼毫笔。
方运没有闭目冥思。
周围无人说话,只有万学正的磨墨声。
不多时,方运道:“今日就以这陋室为铭,与诸位共勉。”
方运提笔,写下刘禹锡的传世名作《陋室铭》,而一旁的万学正慢慢念诵。
“陋室铭。”
“山不在高,有圣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孔子云:何陋之有?”
文成,字字微光,十丈内才气鼓荡,笔墨中的清香被无限放大,三里飘香。
随后,两声清脆的碎裂声从管尧源和严跃的头颅传出。
文宫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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