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棠仔细一看,喜道:“够了,大事可成!”
很快,师棠把二十多种粉、膏、液等各种状态的原料倒入石臼中,混和后仔细研磨。
师棠研磨得很细,比研墨都仔细。
师棠面容清秀,举止优雅,年近三十,乃是师家全力培养之人,若不是为了圣墟,早就考中进士,有一国状元之才,曾琴杀千蛮,颇有威名。
方运静静地等着。
圣墟的夜色很美,月光照在远处的白雾中,充满神秘。
不多时,师棠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何为礼乐?”
方运眨了一下眼睛,缓缓道:“礼,本是指周朝贵族遵循的礼节,而乐,本是周朝的乐曲和舞蹈,礼乐合成,小为周朝贵族之礼仪,中为周朝之制度,大为天下之礼仪法度。”
“何以见礼乐兴?”
“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事成、言顺、名正,则可见礼乐兴,礼乐,仁义之形。君君臣臣是礼乐兴,国泰民安是礼乐兴,酒足饭饱是礼乐兴,朗朗书声是礼乐兴,将士一心是礼乐兴,人间处处可见礼乐兴。”
师棠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举人说出君君臣臣、国泰民安是礼乐大兴不难,可后面说到人间处处,那就已经脱离了众圣经典的牢笼,有了自己的见解,从“习圣人之言”接近“学以致用”。
师棠点点头,道:“童生秀才学圣言,举人进士作文章,翰林大学士安邦治国,大儒参悟圣道。你年纪尚小,文位尚低,可以诗词争雄;待成进士翰林及大学士,则需为人族争功,你亦不愁。但若成大儒,则就要重礼乐,明仁义,争圣道,到那时,步步维艰。”
“我有所准备。”方运平时一直在注重学习众圣经典,不停阅读奇书天地中的书籍来充实自己,为大儒以及更远的道路做准备,甚至因为这些日子不断努力和磨砺,隐约有了方向,但并不清晰。
思想之争和圣道争鸣,连大学士也只是勉强触摸,而童生、秀才、举人、进士和翰林只能积累准备,为以后参与而努力。
不说半圣争鸣有多么恐怖,单单数个大儒争鸣外散的力量就足以夷平一州之地。
大儒之语,微言大义,也有大力量大威能。
大学士之下别说参与,甚至都没有旁听的资格和实力,要是方运现在与大儒隔空争鸣,哪怕再正确,哪怕相隔万里,也会被大儒强大的力量震死。
自始至终,方运都很清楚,所以就算知道无数深刻见解和言论,都藏在心里,诗词散文、琴棋书画、各家百艺都可涉猎,但不成大学士,绝不去深谈这世界最核心最本质的力量,更不能去争鸣。
一个无比严酷的“礼”衍生出的规矩、制度、法律就足以粉碎任何挑战之人。
师棠缓缓道:“你若再上几步,必然会有人以‘礼’来制衡你甚至打击你。孔圣听《韶》乐三个月不知肉味,而礼乐一体,你又通琴道,可以琴通《乐经》,再以乐入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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