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厉害吧?战功卓著,最终为啥落得一个杀身之祸?比他更操蛋的宋朝官员一抓一大把,怎么没一个丢了性命的?
这里面的关键就是身份认同的问题,岳飞再怎么厉害,在大宋官员和皇帝眼中也是个异类,因为他不是科班出身,而是一个纯粹的武人。
他得不到宋朝主流阶级的认可,稍微犯点错误,不光没人帮你说话,还全是落井下石的,这就叫阶级认同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这时候的知识分子有时代局限性,但他们还比较纯粹,踏踏实实做学问、用良知说话、爱惜名誉、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才是他们的最高追求。
不管是改革派还是保守派,争论的只是学术问题。大家都认为自己的观点才是对的,才是对国家有利的,并誓死捍卫寸步不让。这种争斗并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更不是为了政治利益互相倾轧,底线比较高。
其实这种争夺对国家和社会利大于弊,理不辨不明。凡事必须拿到桌面上掰扯清楚才能知道好坏利弊,不能一方说了算,别人连提意见的机会和能力都没有,这样就失去了纠错功能。
没有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可以做到永远正确,越是重大的决策就越要更多声音一起争论、推演。
不怕慢就怕错,走慢点没关系,只要方向正确总是在前进的。但要是走错了方向,走得越快越完蛋。
这种重大决策只需要错一次,就很可能抹除掉前面的九十九次正确,让国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因为它会耗费极大的社会资源,再想改回来,还得浪费更多。
宋朝的派系斗争和党争大多是属于学术上的争论,不管输赢都不掺杂性命攸关的问题,这就让参与者的道德底线不会太低。
试想一下,如果谁输谁就会被入狱甚至杀头或者满门抄斩,那争起来还顾得上道德吗?必须是什么龌龊招数都得用出来,力求把对方先置于死地。什么脸面、节操都忘了,因为输了就是死,这就是人性。
假如压力没有那么大,输了不过就是暂时失势,就像考试考砸了回去再复习一年,把自己的学问做好还可以重头再来。
那时政客们的道德底线就会相对高一点,不会随便用那些龌龊招数。因为以后自己还得东山再起呢,名声很重要。
从王安石为苏轼求情这件事上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对于没事儿就给自己捣乱、还鼓动别人一起捣乱的苏轼,王安石并没采用赶尽杀绝的手段,而是就事论事,免得以后没人再敢张嘴说话。
而保守派也一样,逼得王安石辞职不干了,保守派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司马光也没揪着王安石不放。
该认同的道理照样认同,该反对的新法依旧反对。一切只对事儿不对人,并没说王安石下台了,他的所有主张就都是错的,就都要推倒重来。
洪涛认为这一点才是宋朝最值得夸赞的地方,允许不同声音出现、不以言获罪、不搞人身毁灭的终极大招儿。在残酷的政治斗争同时,保住了人性中好的一面儿,尽量抑制住人性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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