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确实有点用,首先就是逼着旋风砲停止了射击。这种小型投石机是散射,操作它们的士兵们也看到了城头的木牌子,正在做思想斗争,到底该不该把国相的家眷打死呢?
然后就是攻城的西夏士兵做出本能反应,他们宁可多挨几箭也要避开城头上这些人,专门找没绑人的城垛攀爬。
可是失去了旋风砲的掩护,城头上的守军可以明目张胆的站起身射击,还瞄准,一时间西夏进攻部队的死伤又多了起来。护城河几乎就成了天堑,河岸上的尸体一层又一层。
“呜呜呜……呜呜呜……叭叭叭……啊啊啊……”大概半个时辰过后,夏人又吹响了号角,这次不是撤退,旋风砲突然恢复了发射,鹅卵石打到人质身上、头上,马上就引来一片惨叫。
“看到了吧,人在打仗的时候就不是人了,就算国相梁乙埋站在下面,为了胜利他也得下令射杀亲人。想讲道德就尽量避免打仗,仗一旦打起来了就忘掉这个词儿吧。攻城弩准备,集中射杀浮桥上的人。”
如果西夏将领真的不去伤害这些妇孺的性命,洪涛反倒会觉得很失望,因为遇上了一位不合格的指挥官,打赢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攻城弩一开动白马强镇军司的渡河士兵又倒霉了,对垒一共没几架,想过河只能从上面通过。队形一密集就会被攻城弩重点照顾,想一次只射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必须一串一串的来。
洪涛是坏到骨子里了,能用火油弹把浮桥封锁偏不,就这么一串一串的让人命在鲜血飞溅、骨肉横飞中消逝。
他觉得这种场面比较刺激,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西夏士兵。这又是在做一个实验,有关人性的。
他想看看人性里懦弱的一面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坚持多久不爆发。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会有个门限,超过限值依旧会崩溃。
“黄蜂,这几辆小车不能放过,靠近之后用火油罐烧了它,其余的人继续待命。”
第一批过河的不是人,而是王七描述的轒輼车。现在洪涛已经变成一位稍有经验的主帅了,知道什么东西对城墙危害最大,立刻下达了命令。
轒輼车确实很坚固,过河的时候挨了两下,攻城弩都射不透。但它毕竟是木头和皮革做的,铁板都能烧软,在火油面前坦克都不敢说不怕。
此时城下西夏弓箭手突然发难,向城头发出了密集的箭雨,不光把那些被石弹打得半死的妇孺射成了刺猬,还压制住了新军的弩箭密度。
然后真正的杀招来了。只见一根一根的绳索飞了起来,前端是个四爪的铁钩子,正好可以钩在城头上。
渡过了护城河的西夏士兵就像排队一般,沿着绳索飞快的向城头攀爬。他们吸取了昨晚的教训,每队间隔十数米,这样就不会一烧一大片了。
“马蜂窝封锁护城河北岸,砍断绳索用弩箭射击。”洪涛觉得自己差不多看明白了,这支西夏军队除了凶悍之外,在攻城战术上真没南边的夏军深厚。既然要学就得找高手,下完这个命令就拉着宸娘下了城楼。
别看洪涛不是位合格的陆战指挥官,但却具备一眼就看出打哪儿最疼的眼光。当北城被一片白烟笼罩之后,正站在护城河北岸掩护登城部队的弓箭手就倒霉了。
百十米的距离真是转瞬即到,大部分人都没看清城头上冒烟的是什么东西,就已经被呼啸着飞行的巨箭穿透。
强大的惯性会带着他们向后跌到,然后撞到后面一排弓箭手,同时也把后背露出的钢制箭头捅进了同伴的胸腹。
失去了弓箭手的掩护,钩住城墙的钩子就成了砧板上的肉。皮和麻混合的绳索再被浸湿是很坚韧,但架不住新军士兵每人都有一柄钢质行军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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