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红袍男子看上去异常凄凉,就连他的头发都被自己的鲜血湿透,他的脸上也溅满了无数的血珠,身体因大量失血而感到异常的寒冷,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他震惊而茫然的看着开始沉默的处理着背部伤口的李道机,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你怎么可能胜得了我?”
李道机有些艰难的拔出深深钉入自己背部的数根木刺,同时用脚挑起那柄跌落在槐树下的用布包裹的残剑。
他没有看红袍男子,也没有管自己唇角沁出的血线,只是缓慢的转身,走向一侧的马车。
“什么?”
红袍男子情绪失控的叫了出来,“明明你的飞剑和剑术都在我之上,什么之前你一直不敢出白羊洞?你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听到这名男子的失神大叫,李道机缓慢的转过身体。
他用唯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清冷的说道:“我不出白羊洞,并不是因我怕你,只是我没有必要证明什么。我不杀你,是因我们韩人已经身死得没有剩下几个,于道安,我曾经的师兄,你也算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李道机的身影消失在车厢里。
车轴已经有些异响的马车开始缓缓驶离。
红袍男子一时失神的呆坐在地,他甚至忘记了先替自己止血。
周围在战斗结束之后,一片死寂的街巷里,却是骤然响起无数声倒抽冷气的声音和惊骇的声音。
“那人到底是谁!”
“那人用的是什么剑法!”
……
这名名于道安的男子和李道机的战斗实则非常短暂,在普通人的眼睛里,或许完全不像其余的第五境修行者打得那么凶险,打得那么惊心动魄。
因在他们见过的一些有关飞剑的战斗里,那些飞剑凌厉而诡变到了极点,那些飞剑时而像雨线一样从天空急剧的坠落,时而贴着地面低掠,搅起大片的尘土,隐匿在尘雾之中,甚至无声无息的从地下飞出,或者绕到墙后,透墙而刺。
在那些战斗里,双方的飞剑会在空中不知道多少次缠斗,飞洒的火星在双方修行者的身侧会开出无数朵金色火花。
然而鱼市周围很多人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在他们的眼睛里,李道机和于道安这短短数息的战斗,更凶险,更让人窒息。
于道安一开始的飞剑折杀,那种让你明知变化都难以抵挡的简单决杀之意,往往出自经历过很多军队厮杀的修行者之手。
因在那种乱战之中,他们必须更快更简单的解决掉身边有威胁的对手,否则一被纠缠,便很有可能被周围平时毫无威胁的剑师杀死。
而在接下来的一瞬,于道安更是直接吞服了刺激潜力的丹药,这种战阵中丹剑配合的丹剑道,是原先早已灭亡的大韩王朝的修行者常用的手段。
然而随着大韩王朝的灭亡,这样的丹药已经越来越稀少,能够如此熟练运用丹剑道手段的修行者,也越来越稀少。
少见,便意味着更难对付。
然而这样的一名强者,却都无法战胜那名乘着马车离开的剑师。
而且那名剑师,在长陵似乎是毫不出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至少此刻鱼市很多见识不凡的人,都根不认识李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