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又去,春风吹拂过欧洲大陆一角的伊比利亚,吹过了法兰西景色宜人的土地,在总是风谲云诡的意大利流连不去,接着又给东欧那好像永远被冰封着的寒冷内陆送去了温暖。
候鸟开始了一年一度的迁徙,它们掠过广袤的大地向着已经逐渐温暖的故乡飞去。
一丝绿意从眼前飘过,垂柳长长的柳丝已经如倒挂的一个个硕大的盆栽在春风中轻轻摇摆。
清爽的凉风吹拂在脸上,年轻的女人笑着跳着在柳絮垂丝间轻盈的奔跑,然后又回过头来调皮的看着自己的爱人。
旁边不远处的河里,一条条载着货物的大船来回穿梭,也有出来游春的男女坐在铺着舒适丝绸靠垫的游船里,一边喝着美酒一边领略着两岸明媚的春光。
街上十分热闹,不远处那座横跨阿尔诺河的旧桥更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几个看上去似乎无所事事的面具男人在人群慢悠悠的溜达着,不过他们和那些只要看到年轻女人就好像见了蜂蜜的熊似的游手好闲的痞子们不同,他们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望向前面那对正兴致勃勃的走上桥头的年轻男女。
那两个年轻人显然是对情侣,他们缓缓走着,有着少女般的活拨与贵妇般雍容的年轻女人亲密的挽着面具男人的胳膊,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甜蜜微笑,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桥两侧那些琳琅满目的商贩摊子上的各种小玩意。
“我喜欢这个。”
“那就买吧。”
“我也喜欢这个。”
“买吧。”
“我喜欢你。”
“我是非卖品,不过我属于你。”
如少女般轻盈的年轻女人向前一步,然后又转回身来,她身上虽然样式普通,却做工精致的裙子就随着她的动作瞬间抖出一片铺开的层层花瓣。
然后,年轻的女人终于安静下来,她伸出手揽住面具男人的臂弯,和他一起在这长长的桥上缓缓漫步。
这里是佛罗伦萨,这里是阿尔诺河上的旧桥。
流淌的河水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时光似乎在这座历史悠久的桥上已经停止,那熟悉的叫卖声,往来穿梭的人群,还有桥下的流水,即便是跨越了几个世界的时间,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和“很久之后”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就在这后面,应该有个能够踏脚的地方。”年轻人忽然指着桥上一块突出的栏杆外的角落说。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和卢克雷齐娅一起来这座桥上幽会过?”如少女般的年轻贵妇故意以一种不快的语气问。
“不,我只是想起了一个游戏里的情节。”
“游戏?是戏剧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关于这座桥的戏剧?”
“不……其实是一种,好吧,那是一种戏剧,不过是由观众自己扮演自己观看的一种戏剧,好多的人反复扮演一个角色。”
“那不是很蠢吗,为什么要那么多人反复扮演一个角色呢?”年轻女人有些好奇的问“那和这座桥有什么关系?”
“因为在那个戏剧里,所有人都要爬一次这座桥啊。”
“我就说嘛,那可真是太蠢了,不是吗?”
“这个,好像真的很蠢……”
似乎因为一场小小的争论而得胜的年轻女孩得意的用了用力,把情人的胳膊完全陷进自己的“峡谷”之中。
“这样真好,没有人认得我们不是吗,我们可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没有人能打扰我们,只有我们两个人。”
如阳光般的金色发丝在风中轻轻飘起,一缕碎发吹到了少女的额前,年轻人温柔的为她把头发理顺,然后在她光滑的额角轻轻亲吻。
看着这对儿年轻情侣,经过的人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佛罗伦萨曾经经历美蒂奇家族统治的辉煌,那时候的佛罗伦萨充满了激情与奔放,也经历过萨伏那罗拉统治的森然与恐怖。
如今的佛罗伦萨是比萨公国的一部分,虽然年幼却颇得民众推崇的埃斯特莱丝女公爵,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而埃斯特莱丝女公爵的母亲,则是那位著名的罗马的公主卢克雷齐娅,她如今住在比萨自己的宫殿里,认真的抚养的自己的一对儿女,花着大把的时间与金钱给佛罗伦萨那些艺术家们提供着优抚的生活,同时也在等待自己第3个孩子的降生。
很多人感到奇怪,那位公爵夫人为什么不搬到佛罗伦萨来住,毕竟这座城市是如此的美丽,整个罗马忒西亚大公国都再也找不出比这里更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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