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亚历山大的意料,重骑兵的动摇并不是从被屡屡打击的正面开始的,而是恰恰让他感到担心的右翼侧面。
虽然方阵侧面布置的矛兵层数很少,但是迂回的骑兵同样不多,这么一来尽管压力很大,但是在经历了最初的冲击后,当骑兵终于冲到长矛阵前时,随着已经有几个人被火枪击中,前冲的势头已经多少有些颓弱。
不过真正让那些骑兵感到恐怖的,还是那几支重型火枪。
尽管声音震耳欲聋,但第一枪并没有击中任何目标。
可即便是这样,重骑兵们还是被这一声可怕的枪声吓到了。
冲在前面的几骑不由紧拉缰绳止住战马,而后面的人也不由放缓了速度,惊恐的看着对面看上去并不深厚的方阵排列,重火枪的声音之大,让他们不禁以为敌人当中居然还有火炮。
尽管如今的火炮想要击中敌人并不那么容易,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很难有人敢于面对那种可怕的武器,特别是当火炮完全以直线射击时,那种如同横扫一切的攻城锤般可以在人群中犁地的可怕情景,只要见过一次的人都绝不会忘记。
而法王查理就是个对火炮情有独钟的人,所以他这次远征不吝花费的从法国带来了足足100多门各式火炮,虽然这些火炮大多没有发挥什么重要作用,但是即便只是稍试身手,也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这些重骑兵在早期是见识过法国人火炮威力的,那种即便不如攻城炮巨大,但是依旧足以把人顷刻间砸成糜泥的威力让他们胆战心惊,以至当联军决定围攻罗马的法国人时,虽然不可能对着罗马城开炮,可依旧想尽办法搜集了20多门大小不一的火炮以备不时之需。
难道这些人把阿皮奥山上的火炮搬来了?
这是重骑兵们心里闪过的可怕念头,也许在阿皮奥山上这些火炮威力不大,但是在这里面对冲到面前的骑兵,那些火炮就是令人生畏的屠杀利器了。
因为胆怯而不由冲势顿滞的骑兵们在距方阵前几十码的地方听住了,他们用力兜住战马踌躇不前的在原地打转,可就在他们还没决定是不是继续冲锋时,从长矛兵空隙间伸出的枪口已经纷纷打响。
由重火枪首当其冲带来的震撼给了火枪兵们短暂的时间,因为对骑兵的畏惧往往胡乱射击以至无法击中目标的恐惧,因为这几十码距离的短暂停顿而变淡,火枪兵们有了足够多的时间能够瞄准,甚至有些人没有选择射击体型庞大的马匹,而是直接瞄准了拉着缰绳局促不前的那些重骑兵。
枪声大作,硝烟腾空,没有人注意对面的敌人是不是被打中,只是在射出第一轮后立刻手忙脚乱的重新装填弹药。
而当火枪兵们正在忙活的时候,对面的重骑兵已经从开始的惊慌中清醒过来,看着被击中的同伴一边惨叫一边在地上挣扎的样子,重骑兵们的怒火和荣誉代替了对“火炮”的畏惧。
他们开始再次催动战马,虽然几十码的距离有些短,但是他们依旧相信可以冲过去砍杀那些敌人。
战马的四蹄刨动地面,再次冲锋即将开始!
然后,就又是两声那种令人恐怖的巨响传来!
这一次,重骑兵们见识到了重型火枪的可怕威力!
一个原本在后面的骑兵的脑袋瞬间炸裂开了!
穿过前面好几个人闪动不定的空隙的硕大弹丸直接射中了一个倒霉蛋的脑袋。
随着头盔先是撞扁,接着撕裂开来,然后弹丸毫不留情的穿透这个骑兵的颅骨把他的整个脑壳扯开,整个脑袋变成了一颗血粼粼的烂苹果。
那个瞬间没了大半个脑袋的骑兵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而他头上飞溅出的红白浆汁溅在旁边同伴的盔甲上,有的直接溅进他们的嘴里,一时间原本刚要发起的冲锋不由又是一滞。
正是这两次可怕的意外停滞决定了这些骑兵的命运。
几十码的距离成了他们似乎无法越过的障碍,轻重火枪的间隔区别射击令他们每每要发动进攻时都要受到连续打击,而在经过几轮射击后似乎也察觉到这种凑巧形成的方式对敌人造成的威胁之后,火枪兵们开始有意配合,于是在错落有致的射击中,那些重骑兵始终在这几十码外的距离面临火枪的不断射击,无法向前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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