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在位于地中海北端的第勒尼安海沿岸,有一片海角深入大海,尽管经过多年潮涨潮落的侵蚀,这块海角早已经淹没在海底不见踪影,不过这片海域却因此形成了众多美丽的岛屿和港湾,成为了地中海上重要的南北通衢的贸易枢纽。
在这些岛屿中,最大也是最美的一个岛叫西西里。
西西里王国就是由西西里岛和周围的岛屿海域,还有远在大路上的一片城市组成的。
因为重要所以富庶,因为富庶所以受到窥伺。多年来西西里就如同一个抱着黄金走在闹市中的孩子,被无数人窥伺惦记着。
在几经转手之后,这个王国终于在两个多世纪前被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国家,尽管王朝变迁,人事更迭,但是被分割开的两个国家也曾经一度短暂的重新合二为一,但最终还是被再次分开。
两个西西里,一南一北。
两个西西里,一个在陆地,一个在海洋。
两个西西里,被一座原本建造在深入第勒尼安海礁岸上的灯塔隔成了两半。
早先,原为一家不得不被迫分开的痛楚曾经让很多西西里人愤而反抗,他们希望能重新统一,但这显然不符合那些国王们的利益,所以这样的努力一次次的失败,直到原为一家的两个国家的民众渐渐生疏,虽然他们依旧都自称是西西里人,但却已经习惯了这种用一座灯塔来分辨南北,或是用更多其他的方式称呼之前的兄弟。
甚至逐渐的人们把那种依旧执着与西西里的统一的思想视为笑谈,认为总是这么想的人都是些可笑的梦想家,甚至是疯子。
亚历山大不知道那不勒斯伯爵杜卡·莫迪洛是不是疯子,不过他很清楚这个人应该算是他所知道的这个时代中最有心机的几个人之一。
尽管从没见过,但是只要想想迄今为止他所经历过的那些事,亚历山大就很意外的发现,自从与那个倒霉的胖子莫迪洛沾边之后,他其实一直都在那个莫迪洛所策划的一个巨大计划的圈子里绕来绕去。
而这个计划,甚至是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十几年就已经开始酝酿准备的。
这样的一个人,足以让人用谨慎的态度看待他,哪怕这个人正如他自己信里写的那样“刚刚在经历的逃亡中,被疾病和贫穷这两个魔鬼相继折磨”,可这么个人,依旧是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安。
“要你去那不勒斯?”奥斯本张着嘴看着亚历山大,因为意外,他都忘了习惯的抻抻脖子上的皮尺“还是莫迪洛伯爵的邀请?”
“不是邀请我,只是我凑巧是所谓的灯塔守护者,”亚历山大纠正着裁缝的话“我可以肯定,我那位‘舅舅’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就是我呢。”
“哦,”奥斯本点点头,接着就皱着眉问“可是你现在就要离开吗,这个时候?”
看看奥斯本隐约露出的担忧,亚历山大多少能明白他的心思。
戈麦斯的死让奥斯本失去了靠山,虽然因为各有所需和宫相夫人关系缓和,但裁缝很清楚这是暂时的,以宫相夫人的为人,她是不太可能会对个裁缝青眼有加的,如果不是阿方索的野心太大让很多人都感到了危险,也许这时候裁缝已经被砍了脑袋也未可知。
亚历山大这个时候离开,对裁缝来说是最糟糕的一件事,特别是眼看着做为城防队长的波鸿似乎和宫相夫人越走越近,这就让奥斯本感到了更大的威胁,如果这时候亚历山大再离开,那么裁缝几乎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更何况,当初奥斯本冒着巨大风险没有把亚历山大的另一个身份透露给戈麦斯,这本就是抱着奇货可居的心思,如今亚历山大却要离开西西里,而且是去见莫迪洛伯爵,奥斯本自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彻底抛弃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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