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猡亚历山大靠在特意用柔软的羽毛填充的床头靠背上,看着旁边刚被自己拱过了的白菜,脸上挂着微笑。
女儿已经被奶妈抱走了,谢尔也在楼下而不是房门外呆着,整个二楼只有自己两个人。
正在熟睡的卢克雷齐娅动了动身子,然后渐渐醒来。
她先是有点疑惑的向四周看了看,最后涣散的目光才凝聚在亚历山大脸上。
“你真的回来了。”
这是个肯定句,似乎到了这时候她才真正确定身边的人是真实的,而不是幻想。
“我回来了。”
亚历山大应了声,他忽然觉得这时候很多话是多余的,看着斜靠在旁边似乎看到他出现就感到满足的卢克雷齐娅,他忽然觉得其实在这些女人中他亏欠最多的恰恰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在亚历山大心目中,不论是历史上还是现在的卢克雷齐娅其实都是单纯的,或许在很多人眼中她那因为过于精彩丰富的生活和多得让人眼花缭乱的情人证明着这个女人是多么堕落,但是实际上她只是个渴望能够得到喜爱的女人。
她的世界其实很简单,只想爱人和被人爱,可是连续两次的婚姻却只让她成为了父兄的政治工具和一次次的牺牲品,她渴望有个安稳而又甜美的家,但是亚历山大六世父子无情的把这些美好的渴望从她身边夺走,不论是只尽到义务的与乔瓦尼·斯福尔扎的婚姻,还是与比利谢利的阿方索的两情相悦,最终她都不能摆脱教皇父子为了满足他们的目的而被无情的破坏掉。
所以她开始用放荡不羁来填补受到伤害而变得千疮百孔的内心,用从一个个的情人那里得到的短暂欢乐掩饰内心中对随时可能失去身边人的恐惧,直到她终于有机会彻底摆脱父兄的控制第三次远嫁出去,才终于结束了做为亚历山大六世父子政治筹码的命运。
这一切都是历史上的卢克雷齐娅·波吉亚。
而现在,虽然依旧经历了与乔瓦尼·斯福尔扎的不幸婚姻,但是她的生活中没有再出现与佩德罗·卡德隆那让人非议许久的种种谣言,也再也不会与比利谢利公爵阿方索有任何的关系,她现在是比萨女公爵的母亲,是亚历山大身边的情人。
看着眼前的女人,亚历山大倾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不用再害怕什么了,你会一直在比萨幸福的生活下去,而我的女儿会成为一位让人仰慕的女公爵。”
卢克雷齐娅没有开口默默听着,然后把头扭动了下,就如同一个小动物似的蜷缩在亚历山大身边,再次闭上眼睛轻轻睡去。
亚历山大忽然出现在比萨的消息很快就在城里传开了,当地的贵族和商会的重要人物们立刻纷纷向卢克雷齐娅宫赶来,虽然天气很冷,可每个人的心都是热乎乎的,当他们相遇的时候,所有人从别人的脸上都看到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神色。
罗马,那不勒斯,巴尔干,如今是刚刚打听到一些情况的伦巴第,亚历山大一次次的让追随他的人们看到了他缺得的胜利和创造的辉煌,这让这些原本或是投机,或是被动,甚至是被逼无奈才跟着他的人似乎看到了某种希望。
一次次的胜利换取来的是贸易联盟趁机用金币和利剑还有大炮打开了那些原本不愿意接纳他们的地区的大门,而那些主动加入到贸易区里的地方,由大贵族们聚集起来的庞大财富在贸易联盟的带动下更是疯狂的增长着。
可是人的贪婪是无休止的,更多的财富只会引来更大的贪婪,他们的目光开始投向那些不肯接纳贸易联盟的地方,对他们来说那些地方就是待宰的羔羊,而他们就是手握屠刀的屠夫。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获取利润,不论是谁都不行,如果有人试图站出来阻止他们,就会被无情的碾压成粉末!
现在亚历山大已经用他那一连串的胜利证明了贸易联盟的庞大潜力,这让那些贵族和商人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支持这位年轻的伯爵进行他的军事与政治冒险。
只是这一次,这些人已经不再满足于只从金钱上得到足够回报。
亚历山大也知道那些比萨权贵们在等着他,所以他没有打扰疲惫的卢克雷齐娅,悄悄到了外面,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穿过走廊,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他看到了正在和卫兵说话的谢尔。
“来了多少人?”亚历山大轻声问。
“很多老爷,”谢尔习惯的应了声,看到亚历山大做出的轻声手势,赶紧压低声音说“好像全城的贵族和有钱人都来了,我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告诉他们您会到公爵宫去见他们,现在除了几个看上去挺顽固还不肯走的,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亚历山大点点头,他能猜到谢尔说的那几个所谓不肯离开的都是谁,而且那几个人也的确是他想要见的。
比萨议会的现任首席议员是个身材魁梧的高大胖子,亚历山大和他站在一起就觉得好像是面对一头站立起来的棕熊。
这么个人原本应该出现在战场而不是在议会里和人拌嘴,不过这位首席议员却对自己如今的身份很满意。
在埃斯特莱丝宣布加冕比萨公爵之后,议会也随即宣布不再使用“议长”的称呼,而是叫做“首席议员”。
这个改变让很多比萨人都意识到了腐朽堕落的君主专制在比萨的复辟是多么凶残,议会成员们从此没有了领导者,即便是首席议员也只是议会当中的一份子而不是议会领袖,这就瓦解了议会成员可以与王室分庭抗礼的可能,而接下来议会也只能作为王室的传声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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