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月的凉爽天气里在地中海上旅行是件很惬意的事,从瓦伦西亚上船到法国的阿哥德,几乎不需要完全张开风帆,凉爽海风就可以把船只沿着海岸线推向它的目的地。
这样的天气让水手们也变得轻松起来,有些船员干脆趁着空闲的时间聚在甲板上说说笑笑。
这是一条很大的克拉克大型桨帆船,不过现在排桨已经都收了起来,只需要凭着风帆这条装载了大批丝绸与蔗糖的货船就一路顺风的驶向了法国。
乌利乌坐在一堆盘紧的缆绳上,手里拿着一张被海风吹得不住抖动的地图仔细看着,这张地图上的路线可以把他直接带到卢瓦尔河谷的那些城堡,不过在这之前他还不想那么早的深入到法兰西的宫廷里去。
蒙比利埃不只是一座城市,作为法国南方的一个大教区,蒙比利埃是仅次于马赛和尼斯的南方重镇,同时也是当初法国王室向教廷敬献的本土三大辖区之一。
虽然如今教廷对这三个教区的辖权早已经名存实亡,但是蒙比利埃与叫停的关系依旧十分密切。
这曾经让蒙比利埃人很自豪,他们觉得自己甚至和傲慢的巴黎人没什么区别,这也让他们觉得其他教区和野蛮人没什么区别,但是这种自豪如今却成了蒙比利埃的灾难,在法国发生的拉迪亚金币的挤兑风潮中,蒙比利埃成了最大的灾区。
整个大教区的很多教堂被愤怒的民众打砸洗劫,有些聪明的教士在听到风声后早早逃掉了,可那些不够聪明的就成了愤怒的民众们宣泄怒火的出气筒。
当初用拉迪亚金币放高利贷的神甫们被从教堂里揪出来脖子上挂上绳索在满城的游街,而被曝光出在铸造金币时缺斤短两或是往其中掺杂各种贱金属的教士们更是被愤怒的人群彻底淹没,当满腔怒火的民众如潮水般退去后,留下的只有一座座已经被破坏得满目疮痍的教堂和被愤怒人群撕扯的不成人样的教士们的尸体。
蒙比利埃教区的暴动成为了法国南方最大的动乱源头,即便是其他地方的人在听说发生了这种事情后也变得鼓噪骚动起来,不论是否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人都能感觉到正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风暴,这场风暴让任何人都避无可避的被卷了进来。
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也不论是身处城市还是居于乡村,当拉迪亚金币风波席卷法兰西的时候,连带着受到重创的法国经济也跟着发生了地震般的巨大动荡。
粮食与蔬菜变得更贵了,因为道路遥远原本运输就很困难的货物因为拉迪亚货币信用的崩溃带来的麻烦,就让市场变得更加脆弱,而这一切导致的是除了价格的上涨,更多的是人心惶惶引起的恐惧不安。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好怕的,真正让法国人陷入惶恐不安的是来自意大利的消息。
路易十二在意大利的连续惨败传回法国本土的时候,因为与其他坏消息一起接踵而至造成的影响是出乎意料的具有破坏性。
“国王战败了。”
“国王被俘了。”
“国王战死了,法兰西军队全军覆没,联军就要打到法国来了。”
“英国人又要来了,他们的舰队已经出现在勒阿弗尔的外海。”
“神圣联盟已经召开会议,他们同意要肢解法兰西,据说那不勒斯人提出要解除整个法兰西军队的武装。”…………
各种各样的谣言在到处肆虐,即便是那些原本并不是那么容易相信流言的人,也因为之前拉迪亚金币造成的破坏和动荡对这些谣言将信将疑,到了后来甚至成了谣言传播者。
这种动荡是十分可怕的,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谣言从何而起,又该去惩罚哪个制造了这些危言耸听的流言蜚语的人,因为每一个人都参与了进来,可怕的是虽然这些谣言大多都是从“据说”,但是往往结果就是证明其中有些的确就是事实,而只要有一分真实,民众就往往不会怀疑其他九分的真假。
这样的结果就是没有人能确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乌利乌就是在这种动荡不安中在阿哥德登陆上岸,没有人注意这个跟着货船一起来到法国的摩尔人,商人们对着满船的货物有喜有忧,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很多人倾家荡产但是也让有些人发了横财,至少如今对于那些卢瓦尔河谷城堡里的贵族们来说,虽然国王的命运令他们忧心忡忡,但因为价格上涨和运输不便导致餐桌上空了的糖罐儿也同样让他们很不满意,至少这条船的到来大概能够暂时缓解一下对蔗糖的需求了。
乌利乌刚一上岸就感受到了这里异样的气氛,摩尔人很灵巧的在码头上穿梭,顺便还帮着几个同样肤色的码头工人扛了几个货包,这样他就大摇大摆的穿过巡视的卫兵,进了阿哥德城。
随后他在这里并没有停留多久,就踏上了通往蒙比利埃的道路。
乌利乌是个健康活泼而又讨人喜欢的摩尔小伙子,他的肤色其实并不是很黑而是更近似一种健康的浅咖啡色,在明媚的阳光下他的皮肤会因为汗水湿润如同罩上了层浅浅的反光,这让他看上去就更加漂亮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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