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默然几秒,吐了口气道:
“报纸从来不会登载这些……弗莱先生,很少听你说这么多话。”
“我曾经在女神的济贫院做过牧师。”弗莱依旧是那种冰冷冷的状态。
衣着光鲜的三人顺利抵达了西区济贫院的门口,向傲慢打量排队者的看门人出示了证件,被引入了济贫院里面。
这家济贫院由一座陈旧教堂改造而来,弥撒厅内铺着一张张垫子,悬着一张张吊床,浓重的汗味混杂着脚臭充塞了每个角落。
厅内厅外有着不少无家贫民,部分在挥舞锤子,敲碎石头,部分则从旧绳里挑着薄絮,竟没有一个人空闲。
“为了不让贫民依赖救济,变成无赖,1336年的《济贫法》规定,每一位贫民最多只能在济贫院内待五天,超过就会被赶出去,而这五天里,他们同样得劳动,敲石头或者挑绳絮,这也是监牢里那些罪犯的必然项目。”弗莱不带丝毫感情地为克莱恩和伦纳德介绍了两句。
伦纳德张了张嘴,最终不知是讥讽还是陈述地说道:“离开这家济贫院,还能去另外一家,当然,未必再能住进去了……呵,也许在某些人眼里,贫穷者就等于罪犯。”
“……挑绳絮?”克莱恩沉默一阵,不知该问什么地问道。
“旧绳里的纤维是填补船只缝隙的很好材料。”弗莱停住脚步,找到了地面被烧黑的痕迹。
他们等待了几分钟,济贫院的院长和牧师赶了过来,都是四十来岁的男子。
“索尔斯就是在这里纵火,结果只烧死了自己?”伦纳德指着地面那团痕迹道。
济贫院院长是位额头宽阔微凸的男士,他用蓝色的眼眸循着米切尔督察指的方向扫了一下,肯定点头道:
“是的。”
“在此之前,索尔斯有什么异常表现?”克莱恩补充问道。
济贫院院长想了想道:
“据睡在他旁边的人讲,索尔斯一直在念叨‘主遗弃了我’,‘这个世界太污秽太肮脏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等话语,充满怨恨和绝望的情绪,但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打算趁大家睡着,打碎所有煤油灯,纵火焚烧这里,感谢主,有人及时发现并制止了他的恶行。”
克莱恩和伦纳德相继又找来了昨晚睡在索尔斯旁边的几位贫民,找来了阻止惨案的警卫,但只得到和资料上没什么区别的回答。
当然,他们暗中用灵视、占卜等办法确认了对方是否在撒谎。
“看起来索尔斯早就有报复和自毁的想法,一件似乎很正常的案件。”伦纳德让院长和牧师离开,先行发表了意见。
克莱恩斟酌着说道:
“我的占卜也告诉我,这起案件没有超凡因素的影响。”
“暂时将索尔斯纵火案排除。”伦纳德下了结论。
就在这时,弗莱突然开口道:
“不,或许还有另外的可能,比如,索尔斯受了别人教唆,那个人是非凡者,但没有用超凡手段。”
克莱恩听得眼睛一亮,当即附和道:
“有可能,比如,之前那位教唆者!”
“教唆者”特里斯!
但这和劳维斯太太的死亡就没法挂钩了……他微皱眉头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