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我再过不久,便要返回北天,有娘亲护着我,就算是大长老也不会对我如何,你不要担心我。还有,你日后若是想要飞升北天,便来蓬莱寻陆青,他有办法联络上界,可联系上我,我会设法助你飞升…”
北小蛮难得温柔一次,却见宁凡正调笑看着她,立刻来火,
“哼!别以为我帮你是好喜欢你!你只不过是我包养的鼎炉,我不想看你死在飞升天劫之下,仅此而已,你不要想多了!”北小蛮傲娇道。
“我没有想多啊。我只是在想,怕会有很久,尝不到你的滋味了。”
“呸!下流!”
北小蛮俏脸一红,所谓的别离,便在这吵闹的气氛中冲淡了忧伤。
“好好照顾自己。”
宁凡蜻蜓点水在北小蛮额头一吻,旋即微笑一纵,化作一道烟丝,飘然飞向欢魔海方向。
望着宁凡离去的背影,北小蛮忽而鼻头一酸,背过身,粉拳紧握。
“臭周明…”
“小姐,不要悲伤,以周道友资质,飞升不过是迟早之事。”石兵安慰道。
“嗯,我知道的,石兵爷爷…”北小蛮点点头,忽然一怔,旋即羞恼望向石兵,扬起小手,一鞭抽在石兵身上,气炸了。
“谁为他悲伤了!胡说!”
那鞭子好似挠痒,石兵也不躲避,他知道,北小蛮面皮薄。
…
从北小蛮手中获得北天飞升名额,宁凡却仍未决定飞升北天。
化神初期的修士,只要获得名额,便可飞升。
宁凡完全可以选择此时此刻飞升,但他还有太多事没做完,他不能离去。
欢魔仙岛如今与姑苏毗邻。
宁凡返回欢魔海,自是为了带走姑苏之中的许秋灵。
能在其心中剜下蚀骨痕迹的,不多,许秋灵便是其中之一。
他来应诺,带许秋灵通往内海,只不过,貌似来晚了一步。
洞虚老祖竟先一步带许秋灵,前往内海巨魔族。
姑苏岛上,有许秋灵的留书,大抵意思,是说巨尊之女风雪言病情出了些小问题,她想去内海看看她。
有其师洞虚护法,她前往内海完全无碍的。
只是其离去也不过刚刚一月而已,如此与她擦肩而过,未免有些可惜。
摇摇头,宁凡也未多叹,到了内海巨魔族,自然还能一见,也不急于一时。
修士的寿命很长,这注定了修士的别离、孤独,会比凡人更加漫长。
姑苏岛上,还有一些尘缘未了。
余龙老祖被宁凡留在欢魔海,他本就是欢魔宗长老,因为一些缘故依附遗世宫,却又最终被宁凡捉回欢魔海。
在宁凡离去的时间里,余龙搜集了不少滋补元神灵药,可惜这些灵药对于碎虚修为的洛幽,恢复效果已微乎其微。
除了这些,余龙还搜集了不少修复识海的灵药,这些倒是可以为女尸修复识海的。
给许如山、余龙等人留下些许丹药、功法,又给姑苏岛上的王四、齐老留下些许好处。
宁凡最终回到周宅,又见了一面白素。
白素已然换下孝服,她公然住在宁凡宅邸中,还披麻带孝,只会更加惹人闲话。
许秋灵传给白素不少修炼之术,并助她修为提升至辟脉十层,融灵都不远了。
姑苏已不再是凡人之国,想要存活于无尽海,不得不修真。
白素的资质中等偏上,加上宁凡、许秋灵、洞虚等人的指点馈赠,她的起点绝对比大多数修士都高。
修真之后,白素的容貌似年轻了一二岁,熟美之中,更透露了万种风情,俨然不输给修界仙子。
白素见宁凡归来,无喜无悲,只是入厨张罗了些许酒菜,招待宁凡。
月色笼上姑苏,周宅之中,却只剩二人独坐对饮。
小石头竟已不在姑苏,却是留书一封,在王四等人的护送下,前往八百修国的某个凡人国修行去了。
他,一心修剑!
这小子是个剑修的好苗子,雨界千年一遇的好苗子。
千年之前,雨界横空出世了个剑修天才,其名云天决。
千年之后,不知小石头是否也会扬名雨界。
那个小子,对剑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是天生的剑修。
宁凡给他的要求,是先在凡间取得剑术第一,而后开始修真。
表面看起来,这样会错过修真辟脉的最佳时机,实则,却是在为剑道打下最牢固的根基。
或许小石头日后修炼速度比不上其他修士,但他每入一个境界,怕都可凭手中之剑、同级无敌。
凭此气势,此子日后必定会是绝世剑修。
小石头走了,白素满腹思念,却没有阻拦儿子追求剑道的决心。
最让白素无语的,是人小鬼大的小石头,特意留书一封,是专门留给宁凡的。
白素偷偷看了其中内容。
信中,小石头只求‘周叔叔’一件事…
帮他和他爹,照顾他娘!
“臭小子…”
白素除了无语,只有无语。
但她终究还是按照小石头的意思,将信给了宁凡。
宁凡一看此信,立刻面色古怪,而白素立刻仓皇辩解道,
“小石头年纪尚幼,胡言乱语,周公子切莫放在心上。”
“不,小石头说得对,他一心修剑,或许此生都不会再回姑苏。将你托付给我,他也可放心的。”
“公子请自重,奴家可没同意…”白素轻轻一嗔,目光却有些乱。
“是么…那,陪我喝酒。”
宁凡也不强迫,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必须用上床来征服。
似白素这般女子,能为宁凡备好酒菜,能陪宁凡对月相饮,已是人间乐事。
有些事,不必点破,亦不必强求。
至少宁凡自问,除了他宁凡,白素此生不会再为第二个男子斟酒。
这便足够。
“嗯。”
白素没有回绝,只是一杯杯浅饮薄醉。
最终不胜酒力,娇躯一摇,竟软倒在宁凡肩头,沉沉睡去。
宁凡既不唤醒她,亦不亵渎她,任其靠着肩膀,独自自饮。
一饮一啄间,心潮渐起。
“修士漂泊一生,难有人体恤冷暖…姑苏的苏酒,是我喝过最好的酒…”
他渐渐有些懂了女人与酒的真谛。
那是心灵的寄托。
宁凡伸起手臂,揽住白素的香肩,后者娇躯明显一颤,似乎酒醒,却没有挣脱。
“你留在姑苏,还是和我走…”
“我待在姑苏便好…修真杀戮,我终究不喜。留在此地,也好静心修道,为公子常备酒食。待公子有朝一日扫去所有恩怨,或是心神疲惫之时,可返回姑苏,奴必再备酒菜,迎接公子。”
“如此也好…”
宁凡抬头看月,不再多言。若有一日,能抛下所有恩怨、平淡此生,他必定会返回姑苏。
虽然距离那一日,还有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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