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陛下的忠臣也不容易啊!
只是另起一势,扶植七皇子,重掌权柄,谋求全身而退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就开始疯狂生长,再也遏制不下去。
作为陛下所养的恶狗,特别是在糜十一郎说出了他一直不敢往深处想的将来。
吕壹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将来新帝登基,校事府就必然是兔死狗烹的下场。
只是眼下的两宫相争,两位皇子身边,早已是群宾围绕。
而且就算是校事府有心投靠,恐怕二人为了名声,亦不敢轻易公开接受校事府。
吕中书有些愁眉不展坐在那里半天,如同雕塑一般。
谁都看得出来,吕中书的心情估计是不太好。
故而大多数人是不敢靠近。
唯有秦博,作为吕中书身边最信任及智囊的人,他得知吕中书的情况后,连忙上前,悄声问道:
“中书,可是有心事?”
看到是心腹秦博,吕壹想了想,又把他引至自己的值室,屏退左右。
他自是不会贸然提起欲另储君之事——就算秦博是心腹之人,他也不敢轻易提起这等会被夷三族的大事。
在半真半假间,吕壹向秦博说起的,乃是自己对校事府将来的担忧。
谁料秦博一听,就是一拊掌,面露喜色。
虽四下无人,但他仍是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周围,这才凑向吕壹,压低了声音,说道:
“实不敢瞒中书,自陛下病重卧榻以来,下走亦是心忧此事,没想到中书有所见。”
听到秦博这么一说,吕壹心头一动,不由地看向对方:
“汝亦觉得吾之所忧,有所道理?”
“何止有所道理,简直是太有道理了!”
秦博一拍大腿,“吕中书,咱们这校事府,乃是陛下亲设,干的就是得罪众人的活。”
“陛下明见万里,所思所虑岂是他人所能轻易揣摩?特别是朝中那些大臣,个个只恨不得要生剐了我们。”
“诚如中书所见,若是真有一日,陛下驭龙宾天,校事府既不能为后来者所纳,又不能容于朝臣,这大吴,何处有吾等的立足之地?”
吕壹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依伱所见,吾等当如何才是?”
秦博咽了一口口水,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地回答道:
“依下走之见,中书料事极准,无论是太子还是鲁王,恐怕皆非能容校事府之人……”
若是换了平时,吕壹自是不会作他想。
只是此时,他听到秦博这番话,心里顿时就是隐隐有所料。
强行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脸上尽量不露出异样,吕壹“啧”了一下,故意责怪道:
“吾只问你可有什么办法,不是让你在这里重复吾说过的话。”
“是是是!”
秦博连忙连连点头,“是下走说话不清。只是……”
他说到这里,略有犹豫地看了一下吕壹,欲言又止。
吕壹一皱眉:“只是什么?这里没有他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直说无妨。”
秦博低声道:
“下走想说的话,有些胆大妄为,怕会惊了中书。”
吕壹冷笑,故意以言语挑之:
“宣太子(即孙登)在时,吾犹连彼都欲易之,掌朝政的丞相(即顾雍),也不曾被吾逼入狱中?”
“若非吾有所顾忌,不欲令那潘浚回朝与吾作对,那顾雍恐怕连丞相之位亦不可坐稳。”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这才继续说下去:
“校事府乃陛下亲自设置,故而亦只听命于陛下,何须顾忌他人?”
秦博一听这个话,顿时就是面露喜色:
“有中书这番话,那下走就放肆说开了。”
“我不是说过么?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你尽管说来便是。”
秦博轻咳一下:
“中书,既然二宫无论谁都能上位,皆不能容我们校事府,那便任他们争去便是。”
“我们何须为他们操心?正所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们何不借此机会,另寻他路?”
“别寻他路?”吕壹重复了一下秦博的话,同时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秦博再凑近了些,压着嗓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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