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知道我今天跟我妈说什么吗?我用我妈自己的话跟她说,儿女就是父母的冤家对头。所以我再跟你说,没孩子就没孩子了,没什么了不得的,还少个冤家对头呢。我们至少不用像我的父母为我一样操心、上火、着急了……”
听着洪衍武故作轻松的话,“糖心儿”心里的酸甜苦辣一起往上涌,她深情地看着他的脸,眼泪又流成了两行。“我相信你。可我就怕,因为我,你的家里人不肯原谅你……”
洪衍武用手轻轻地擦着她的眼泪说。“你放心,绝对不会的。他们一定能理解我,也一定会接受你,他们都是最善良的人,我有这个信心。不过,我倒是担心另外一件事。你得答应我,那个伤身体的项链坠你以后就不要带了。人都会老的,我不怕你长皱纹,我只希望能和你白头到老……”
“嗯。”“糖心儿”答应了一声,然后孩子般地蜷缩在他的怀里靠紧他。“老天爷疼我,才会把你又送回来了。让我绝路逢生。以后你不许不理我,不许跟我真生气。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她说这话时,眼泪真实、清澈地流了出来。
一瞬间,那带着忧郁和依恋的语气又让洪衍武心里一紧,他只能把她搂得更紧。
“好了好了,别再多愁善感地伤心了,你今天都掉几次泪了?再这样下去,咱家可就连床单都没干的了……”
怕“糖心儿”哭多了伤身,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洪衍武就给她讲起一个有关“七夕”的往事来。
他说自己小的时候,观音院西院水家门前,贴着隔壁的院墙种了一架子奶葡萄。
七夕的时候呢,他和陈力泉听了泉子爸陈德元讲的“天河配”故事,为了偷听牛郎和织女相会时的情话,俩人还真的巴巴的跑到葡萄架底下,竖起耳朵非常认真地去听。
因为也知道这事儿荒唐,怕人笑话,所以他们故意挑晚上去的。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皎洁的月亮、漫天的星辰,抬眼能看见银河悬挂在头顶。
趁着大家都进屋睡觉了,他们蹑手蹑脚走到了葡萄架底下……
这时“糖心儿”已经听进去了,就插了句嘴“不用说,你们俩一句话也没有听到吧?”
哪知她还真没猜中,洪衍武居然声称他听到了。
他说他们这一听见,俩人立刻兴冲冲跑进陈家屋里,拉着刚洗完脚的泉子爸就往外跑,想让大人也听听。
俩人一边跑,都兴奋地小声叫,“我们听见了,我们听见了,牛郎和织女在相会!葡萄架下面,真的有男有女,还有牛叫和牛喘气的声音呢……”
这下泉子爸当然诧异了,而等他们再来到葡萄架下面后,泉子爸才明白怎么回事。
那声音还在。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窒息……
这让泉子爸当时恼怒地就啐了一口,然后捡起一块砖头,隔着院墙扔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砖碎了,牛郎和织女的声没了。牛叫也没了。
这样再等到泉子爸一手一个拽着他们俩往屋里走的时候,他就疑惑问了,“德元叔,牛郎和织女难道在院墙的隔壁吗,他们俩干嘛呢?”
泉子爸忍不住大笑,“小屁孩,等你长大了,天天过七夕!”
而就为了这句话,他就一直等啊等,总算等到了“糖心儿”,好不容易过上了。但今天还是差点让“织女”跑了……
要说故事真没白讲,听到这里,“糖心儿”不由忍俊不禁,彻底破涕为笑。
而且很快,她眼里也放射出了渴望与幸福之光。竟然脸色羞红地问,“那……你还想……再过一次七夕吗?”
这太诱人了,洪衍武立刻又感到了下半身躁动。
想啊!我一年方十八的非黄花大小伙子,怎么可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