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寻常骄矜的贵女不同,她的清贵里自有一种宁静,自然地让人很舒服。
容易让他想起那个人。
但到了现在,有这种妄想又有什么用?再相似也不可能,不如说越是这样越让他痛恨和厌恶。
宋怀竹闭了闭眼睛。
“我们第一次见面,从悬崖坠下的时候,你握住我的是左手。”男子的声音冷如冰雪,“你其实用剑的是左手吧。”
朱鸾垂下视线。
英鸾公主的众多特征里,其中有一点,就是她是一个左手剑客。
但自朱鸾重生以来,就没有用左手执过剑。
仅有的一次应该是在悬崖击落那个袭击她的西凉女子之时,但那也是临时变招,看上去应当和临时起意别无二致。
却没想到还是被这个男人发现了,不管他是谁,这个男人真是敏锐如斯。
如果和他为敌,想必任何细节都会被他当做破绽抓住。
真是个可怕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宋怀竹继续问道,“而且最后你们相撞的那一剑,你的手为什么停了?”
宋怀竹看着眼前纤弱的少女,他的心里有很多不解。
比如最后那一剑,即便朱鸾的剑会继续深入,但最多伤到经脉,还不足以威胁到那少年的性命。
他相信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能用出那样剑法的她不可能不明白。
因为她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要刺这少年的左臂一剑,根本没想要他的性命。
他能算透剑路,能算透朝堂上大人物的博弈,但读懂其他修行者的小心思,唯独看不透这个女子的想法。
“还是说你觉得他的剑伤不到你的脖子呢?”宋怀竹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朱鸾白嫩的脖颈。
朱鸾下意识地捂住脖子,那里现在当然没有血迹。
她在被宋怀竹抱进怀里的时候就立即捂住了被剑切破的伤口,待手心一阵灼热,她的血液化作的火焰彻底消泯后才松开手。
她会那么做,当然是确定自己不会死在段立峥的剑下。
不过即便她的血液会瞬间化作烈火,但在当时的场景下,剑先熔断和血脉先被切断,到底哪一个会在前面她也说不准。
不过好在宋怀竹的出现让她摆脱了最糟糕的情况。
“我不想伤到他的经脉,”朱鸾沉默了一会微笑着开口,“他的剑还有很大的用处。”
“他的剑没有沾过血。”宋怀竹凝视着少女仿佛一直在燃烧的双眸,静静说道。
朱鸾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垂下视线,“但他的剑可以保护很多人,”她认真说道。
“真是个矛盾的女人,”宋怀竹哼了一声,“不要忘记我的忠告,否则不要怪我插手,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
说完男子转身走回了地字阁的包厢,徒留三人看着他的背影。
朱鸾笑了笑,抬起头对一脸惊愕的新安郡王说道,“我们也走吧。”
三人的身影消失后,四楼的楼梯口的转角后,走出了一个人。
段立峥看了一眼地字阁紧闭的大门,登上了五楼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