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四岁……应该不可能……
“你在祭奠谁?”老人突然冷不防问道。
朱鸾心中一个咯噔。
“怎么这么说,先生?”朱鸾一脸无辜,“学生的制艺难道作的不好吗?”
望溪先生哼了一声,“好啊,好的很,规整的很。”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规整到没人能看出来这篇文是篇祭文。
说是篇祭文其实不准确,因为这篇文章无论格式,说理,论证,扣题都无懈可击,甚至能看得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如果不是他在天策书院待了不少年,都没法在这规整的结构下看出别的味道。
他当时在暮云楼的决定,真不知道是中到奖还是踩到雷了,果然那个人当年的遗愿当不得真。望溪先生心道。
能把制艺作成这个样子,在那么多应试的限制下还能写出自己的胸臆,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宛如带着镣铐跳舞。
简直像是把才能用到了其他稀奇古怪的地方。
朱鸾看着望溪先生波涛汹涌的眼睛,心惊之余又有一丝安慰。
正如她所说的,这是她三生以来的第一场国试,作为县试,她自信以自己的功底,拿不到案首也不会落榜,也不会对最终目标有什么影响,她想要想要纪念点什么,也许是饮了酒的缘故,也许是遥拜了娘娘的缘故,她就在中规中矩的部分下夹了些私货,小小的放飞了自我。
有人能看出来,也证明有些事没有被忘记。
“不愧是我的妹妹,”少年的笑声打破了屋子里紧张的氛围,朱鸾侧过头,朱戎捏着长卷的另一边对着她笑,“果然写得好。”
“全是禁文禁诗!”望溪先生气冲冲道,“你要是敢学,我也打断你的腿。”
“哦……”朱戎若有所思地看着朱鸾,“所以九妹你在县衙前才说不追究这次的事吗?”
朱鸾笑而不语。
鱼斯年惊讶地看着她。
“算你还有几分自知,”望溪先生听到朱戎的话,面色稍霁,“这次的事对你而言也算不得坏事,”老人瞪了一眼微笑着的女子,“县试的文试已经结束,明日的武试你自己注意一点!”
“还有,如果你真的也通过了武试,再然后就是乡试了,给我隔一日上山一次,老夫要教教你怎么写文章!”望溪先生继续道,“免得以后再出去闯祸。”
“学生省得。”朱鸾盈盈下拜,“先生费心了。”
“走吧,走吧,回去准备去吧,”望溪先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再跟你说下去,老夫都要折寿了。”
……
……
朱鸾和朱戎拜别了望溪先生,鱼斯年留在书院继续参加宴席。
从碧泉山上下来,朱鸾和朱戎坐上马车回城。
天色渐晚,马车辘辘地行驶在青石街道上,经过一家铁匠铺时,朱鸾突然在车内说道。
“卫大叔,停一下。”
马车应声而停,朱鸾掀开车帘走下车,朱戎跟在她后面钻了出来,看了眼正注视着铁匠铺的朱鸾问道。
“你这是要?”
朱鸾对他莞尔一笑,“大哥,我要买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