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众人的附和,王大嘴更加得意,“这回段二公子回乡参加乡试,皇帝陛下又正好派晋阳公主去徽州九华山上的灵岩寺还愿,御命让二人同行,连新安小郡王都一并派去让他到段氏族学去讨教呢。”
“红袖招没了新安小郡王的捧场,可冷清了不少呢。”男人们又哄笑起来。
王大嘴又抓了一大把瓜子,“所以说啊,这回的乡试,这段二公子肯定文试武试都能摘得榜首,等到来年到神都参加会试的时候,咱们就又能看到段二公子的风采了,段二公子高中之时,想必就是陛下赐婚之时啊!”
“但是,”那位因为瘦的像竹竿诨名就叫做瘦竹竿的赌徒结结巴巴的插嘴道,“要论武学修为,禅子才是中土大陆第一的啊,英鸾公主死后,狂沙碑上的第一就一直是禅子。”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狂沙碑是泰山孔庙碑林里的一块碑。
碑林里的碑据说承载着无数先贤的灵魂,而这些先贤们逝世后,闲来无事,以评判现如今大陆上的俊才们为乐。
而狂沙碑就是一块评判弱冠之年以下俊才们水准的碑。
据说是以综合修为根据,但大周人民还是相信以武学修为为主,因为不同国家文试的内容不太一样,后金王庭更是不懂礼仪教化的蛮夷之族。
这块会莫名其妙现出人名的碑百年以前没什么人相信,但自从太祖年间七宗师横空出世,再到当年的英鸾公主独占榜首,无数强者验证了这块破石碑的正确。
而现如今狂沙碑的榜首,正是大周邻国西凉梵音寺的禅子。
说到那位神秘的禅子,本来气氛正好的赌坊顿时一静。
“禅子这不是,已经不是咱大周的人了嘛……”原本口若悬河的王大嘴也变得结巴起来。
就在场面陷入尴尬的时候,赌桌那边突然又喧嚣起来。
“哎哟!我胡那张!”
坐在方老板对面的赌徒突然兴奋的大叫起来。
点了炮的方老板面上却不见一丝怒气,笑眯眯将一把筹码推到对面。
“方老板居然点炮了啊。”“稀事,稀事。”“快来看,快来看。”
众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牌局之中,刚刚的议论如风般消散在空中。
……
朱鸾对神都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她正在进行一项精细的作业。
朱鸾将手放在胸口上。
朱九小姐死的时候几乎一无所有,连衣服都差不多烧光了,然而就在她的胸口最贴肉的地方挂着个小口袋,口袋由名贵的天蚕丝织成,防火防水防虫蛀,即使她的主人已经香消玉殒,它也毫发无伤。
可见这里面装着多么重要的东西。
朱鸾身上的衣服被婆子给换了,而这个口袋似乎没人动过。
朱鸾坐在屋顶上,把手伸进胸口,将这个口袋给掏了出来。
口袋上系着繁复的结。
就着街道上微弱的灯火,朱鸾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这还是个同心结。
永结同心,这是古往今来闺阁女子最殷切的期望。
以前在皇宫,下雨天闲来无事的时候娘娘也曾把着她的手,教她打这个结,不过目的是在黑暗中训练她的眼力脑力和动手能力。
即便没有足够的光线,朱鸾凭借前前世的记忆,轻而易举的解开了这个结。
布袋中发出纸张的沙沙声,朱鸾从布袋里掏出一张仔细对折的红纸。
打开后,微弱的灯火只能让人看清上面最大的两个字。
原来是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