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金先生未必认为那就是对的,只是他既猛烈批判一部分人,又加注大量心血于某一两个人,三四个人,乃至十五六个人,无非就是要表达,那么样的人,才是最合适的形象,也就是方向的感情倾向。
关荫就不是很喜欢令狐冲,自以为一切俗礼都是狗屁,偏偏眼看着悲剧发生,却拘泥于狗屁俗礼,岂非又是“只消我恪守约定,管别人杀个血流成河”?这个形象,好就好在潇洒洒脱,不好就好在对得起所有朋友,唯独对不起被逼的身败名裂的师父,和视他令狐冲如儿子一样的师娘。
大概这也是文人的陋习,无力改变,又不好沉默,只好找出一堆不好来,尤其对自己不利的不好来,猛烈批判一通,然后“我写后,管世界洪浪滔天”。
大抵也是“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的清流作风。
有时候,关荫也会觉着自己很可笑,金先生以自以为的上帝视角看待世界,他又何尝不是以后来人的上帝视角看待金先生,比之金先生,他自然是远远不如的,却又忍不住要吐槽,所以,比起金先生,他觉着,自己越发不是个东西。
还好,关先生是能,也愿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所以这不是东西是真,越发的前缀,倒也可以拿下来了。
方先生听罢,想了很久,才问关荫:“文学家,艺术家,就不能创作出一部既有艺术性,又包容整个世界结构的作品吗?”
不能。
关荫道:“这样的作品,都存在于现实中了,大概历史中也存在着,但绝不存在于文学家或者艺术家的作品中。”
想了想,他又补充:“当然了,好的作品,能表达出包罗万象的世界和思想世界的亿万分之一,那就是很好的作品了。比如要表现方先生,我们演员要怎么创作,才能把方先生的复杂的精神世界全部表现出来?同样的道理,作品再划时代,再伟大,也无法表现出一个人,一个时代,甚至一个种族的全面的,复杂至极的生活和思想,只能用最通俗的表演,立体化地通过几个故事,几句台词,构造出一个立体化的形象,让观众一看,哦,是这么一个人,是那么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那就已经很好了,文学文化作品不是投影仪,无法把一个人,一个世界的形象完全投影在大屏幕上。”
方先生有点失望,叹道:“看来,想要传递老人家的思想,哪怕是思想内核,那也是做不到的。”
“可以。”关荫笑了,“不能全面传达,但完全可以把最主要的,最有代表性的,最需要传递给老百姓的精神传达出来。”
方先生扬眉:“哦?我说的可不是现在观众已经不怎么喜欢看的正剧,不要说教,最好能够通过一定的虚拟形象传达出一定的精神,宣传我们的理念的那种作品。”
关荫信心十足:“可以!”
这样的作品,有现成可抄的,但关荫绝不会抄。
姜先生的《让子弹飞》当然是很好的,可他就是不抄。
形式不用抄,关荫有足够的脑细胞能够写出故事,但有两样应该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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