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拍了拍庄小白的脑袋，笑容极淡。
“小白，你不要管别人怎么样，至少对你而言，多看点法律书，即便对你以后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帮助，至少，它能让你明白什么是可为的，而什么是不可为的。”
责任心、是非观以及自我防卫意识，这是沈念给庄小白上的最重要的一堂课。
沈念拿着浴袍进了浴室，不一会儿里边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庄小白捧着手头的砖头书，侧头望了望浴室门。
电视屏幕上的倒影里，庄小白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原本的迷茫跟懵懂，尽皆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两汪幽沉得见不到底的墨潭。
“呵。”
一道令人听了后压抑得想要抱头尖叫的嗓音，淡淡从他唇边逸出。
匀称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翻了翻厚厚的刑法书。
“无限正当防卫？有意思。”
“谁？！”庄小白惊恐地跳了起来，瞪着电视屏幕上自己的倒影，大声喝道，“谁在说话？”
没有人回答他。
屏幕倒影里，他的表情慌张而惊惧，全然不似方才诡异的模样。
难道，又是看恐怖片留下的后遗症？
庄小白努力想说服自己，正好初见奇效时，他突然看见屏幕倒影里自己的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个邪气而阴郁的笑容来。
“啊啊啊啊啊！”
庄小白崩溃地撒腿就往浴室跑去，一边拼命拍门一边哭嚎不休。
“沈姐姐开门，有鬼啊！家里闹鬼了！”
听到庄小白的鬼哭狼嚎时，起初沈念只当他又想借故跟自己洗“鸳鸯浴”，不，准确地来说是“姐妹浴”，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拍打房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庄小白嗓音里带的哭腔越来越重，沈念只好匆匆冲了下沐浴露，随手拿过浴袍往身上一系，走到门口将反锁的房门拧开。
“怎……喂！”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庄小白一个熊扑扎进了她怀里瑟瑟发抖。
“沈姐姐，我又看见鬼了！真的，家里真的不干净！”
沈念无奈地拍拍他的脊背，敷衍地问道：“这回是从镜子里看到的，还是从柜子里看到的？”
“都不是，是电视屏幕上！”庄小白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他刚刚跟我说话，还对我笑！好可怕啊啊啊！”
沈念只好带着他到客厅走了一圈，将他的脸对着电视机，指着屏幕说道：“你看，什么都没有呢，只有你跟我的影子。”
庄小白战战兢兢地闭着眼，死活不敢睁眼。
“沈姐姐……”他将沈念抱得更紧了，两条胳膊箍得沈念生疼，“不要离开我，你一走，那个鬼就找来了。”
“好好好，我不离开你。”
沈念被他的举动闹得哭笑不得，将他半拖半拽地弄到了卧室，哄了好半天，才哄得他重新睁眼。
“你看，什么都没有，对不对？”沈念蹲在他身前，手指搭在他膝盖上，内疚地自我检讨，“我不该让你看恐怖片的，沈姐姐错了。以后呢，小白你也别偷偷看了，好不好？”
庄小白神态僵硬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