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长脑子的是你吧!”谢安辰愤愤地推开盛满乳白色鱼汤的碗,很不开心地瞪着谢安晋,“我知道哥憎恨威廉,可威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跟我家沈念有什么关系?她也只是个受害者啊!”
“受害者?”谢安晋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神情里带上了几分讥讽,“先前被关在安定医院的那几个连环杀人案的凶犯,也是威廉案的受害者,他们手下的人命数不胜数,不是吗?”
威廉最擅长的就是催眠术。
被他催眠的所谓受害者,就会成为一柄杀人的刀。
如今,谁敢小瞧“受害者”三个字?
“这个案子不是还没确定幕后凶手到底是不是威廉吗?”谢安辰问道。
“就算不是他,也绝对与他脱不了关系。”
华国这起连环命案乍一看上去跟威廉的作案手法很像,可细究下去,却有很多解释不清的矛盾之处,就像一个狂热的追随者在拙劣地模仿偶像的行为。
偏偏就在这时,威廉真的来到了华国。
不管怎么样,这桩案子顺着威廉的线索查下去,绝对没错。
“那也跟我家沈念没关系啊!哥,你这是迁怒。”谢安辰不满地替心上人辩护,“沈念人很好的,我认识她那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
“杀人狂魔一手带大的养女,秉性能好到哪里去?”
谢安晋坚定地认为,原生家庭对子女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它极有可能伴随人的一生,至死方消。
一个三观不正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真的能养出一个心地纯善仁心仁术的医生吗?
他不信。
谢安辰不满地替沈念叫屈:“当年,威廉事发被捕,就是我家沈念在国际法庭上指认他对碎尸案的凶手进行催眠的好不好!”
“这就更值得深思了。”谢安晋的声音更冷了,“威廉对她有养育之恩,为了她杀了那么多人,她却反过来作为污点证人出庭指认威廉,狼心狗肺。”
“你!”谢安辰气恼地一拍桌子,饭也不想吃了,甩头就往卧室里走,“不跟你这根冷血固执的木头说话了!我迟早要被你气死!”
谢安晋在后头喊道:“记得吃药。”
“哼!”
房门一摔,将客厅跟卧室隔绝成两个互不相干的世界。
谢安辰闹绝食不肯吃饭,谢安晋一个人坐在饭桌前也没什么胃口,随意地扒拉了两口饭,就收拾碗筷,将鱼汤放在煤气灶上温着。
他知道,等他一出门,这个总爱使小性子的弟弟就会钻出卧室,偷偷溜进厨房找吃的。
厨房里的水,哗啦啦流淌着。
谢安辰系上围裙,贤惠地清洗着锅碗瓢盆。
他的心思显然并不在做家务上,有好几回,擦拭着碗沿的手忽然停下来,久久没有动静。
良久,谢安辰担忧地回头,望了一眼弟弟卧室的方向。
他最担心的问题,出于保密条款,他不能透露给弟弟。
说到底,米歇尔国和鸢尾花国之所以将沈念列为级别的危险人物,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她是威廉的养女呢?